赢烨侧过脸看向自己的右手,长安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他手里居然还握着那枚香囊。
“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他低声喃喃道。
长安从他重复的语句中听出了这个男人心底的柔软,那是只为他的妻子陶夭而存在的柔软。
接下来他没再说话,许是陷入了对陶夭的思念,又或许正在追忆着有她在身边的那些过往。
长安往他的头发上抹上了皂角,动作轻柔地抓着他的头皮,据说这个动作能让人神经舒缓,赢烨或许也感觉不错,一动不动。
“陛下,此番您来建宁,一共带了多少人马?”长安一边抓一边轻声问道。
赢烨并未起戒备之意,只语气淡漠道:“你问这做什么?”
长安道:“奴才见方才冯将军离开时表情甚是不悦,如今赵王已死,四镇将军中又只剩了他一人,建宁如今可说就是他的地盘了。奴才是担心,万一他起了反意……”
赢烨不屑地笑了一声,问:“你在担心朕?”
长安忙道:“奴才与陛下不过见了两面,陛下还对奴才又掐又踢的,若是奴才说担心您,别说您不信,奴才自己也不会相信。奴才是担心皇后娘娘,若是您出了事,她就彻底没指望了。她那样好的人,应该和她所爱的人在一起,应该过好日子。”
赢烨不语。
长安点到即止,也不再多言。
赢烨沐浴完,刚穿上衣服,忽一名将领来报:“陛下,冯得龙率人强行攻入了地牢。”
“那朕的刀来!”赢烨一边大步向外头走去一边道。
长安心道不妙,急忙跟上。
走到一半路,又一名校尉模样的人来报:“陛下,王府已被冯得龙的军队团团围住。”
赢烨一声不吭,但看其背影,身形已然因为愤怒而紧绷。
到得正殿,只见正殿前的空地上已然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举着火把的兖州士兵,一直延伸到王府的大门外,一眼扫过去,足有数百名之多。
赢烨走到正殿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冯得龙问:“冯得龙,你想反?”
这时冯得龙的手下已将钟羡从地牢中押到了正殿前。
跟在赢烨身边的长安见钟羡右肩伤口处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湿亮的光,似是伤口又裂开了,不由眉头暗皱心生焦虑。
“陛下,末将并无反意,但是也请您体谅末将一片舐犊之情,将您身边那名大龑细作交予末将带回去。”冯得龙道。
“如果朕不允呢?”赢烨气势沉稳目光锐利。
“那末将别无选择,只能自作主张了!”冯得龙拔出腰间佩刀,搁在一旁钟羡的颈项上,对长安道:“安一隅,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