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回头看他一眼,眉目冷峭,脸上没什么表情,道:“如实上报。”
鄂中颔首。
出了诏狱,长安带着随行的几名太监往前头走,心下十分不解。不知是谁布这个局让萍儿用一条命来构陷她,却又由着慕容泓将此案发给她来审,如此她想掩盖些什么岂不是很简单?反正萍儿一死就死无对证了。对方这一局除了白搭进去一个萍儿,什么目的都没达到啊。
不过反过来一想也不对,因为长福的及时救护,端王没事,所以此案才能这般稀松平常地在诏狱审理。若是端王伤了或者死了呢?慕容泓还有这个权力让她独自一人来审萍儿吗?就算他想,前朝大臣恐怕也会反对,到时候萍儿再来今天这么一出,她那才叫跳到黄河洗不清。
所以并非是对方布局不精,而应该感谢萍儿的武力值不行么?
只是最近她一直在帮着慕容泓对付赵枢那一方的势力,并未危及旁人的利益,又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既要除掉端王,又要除掉她?
太后?太后不会想除掉端王,这可是她的筹码之一。
皇后?若是皇后布局,那皇后此局是想将慕容氏的男丁一网打尽?假设慕容泓溺死雁池,端王也遇害,她肚子里那个若是皇子,倒还真有继位的可能,到时候最多留子去母罢了。可她同时还想除掉她,为什么?难不成是怕她为慕容泓报仇?
“安公公。”
长安正边走边在脑中思量可能布局的人,耳边忽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她抬眸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快要行至于飞桥了,唤她的是周信芳。
“奴才见过周婕妤。”长安收敛思绪,上前浅浅地给她行个礼。
周信芳站在桥头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论美貌,长安自然算不上个中翘楚,毕竟一个女人扮太监都能扮得让人难辨真假的,又怎可能是人们惯常审美中的天姿国『色』?
她个头比寻常女子都要高出一些,身材消瘦修长,气质沉着内敛,却又自然而然地透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味道,就这般站在那儿的模样,竟有几分肖似慕容泓。
需得多长时间的形影不离耳濡目染,才让一个奴才能模仿主人的气势模仿得这般像?又需得多少日夜的圣心独宠情根深种,才让一个奴才敢模仿主人的气势模仿得这般像?
周信芳盯着长安,嫉妒得简直要发疯。
长安见周信芳看着她不动,习惯『性』的眉梢一挑眼皮一掀,斜着眼向她投去一瞥。
这一下邪气毕『露』,与慕容泓丝毫也不相像了。
周信芳回过神来,松开扣着桥栏上小狮子头的手,道:“安公公,能借一步说话么?”
“当然。”
长安让随行太监去丽正门等她,周信芳也屏退了随行的两名宫女,从桥上下来,与长安一起来到长满了月季花的树林边上。这片树林,正是长安当初杀死郭晴林的地方。
“安公公,此番半路相邀,其实是想请你帮一个忙。”周信芳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