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简奶奶叫了所有人在客厅集合，挨个挨个地让裁缝师傅量尺寸好做新衣。 按理说，那个年代的新年衣服大多都是外面买来的成品，既方便也新潮。 但老一辈总觉得那些衣服平时穿穿就好，过年新衣还是得定做才够心意。 至于还没回来的简家成员，江雪娴就按往年他们量过的尺寸报给了师傅。 师傅带来的小徒弟一一记下。 等所有人量完尺寸，兰芸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站到裁缝师傅跟前，整个人绷得就像一把张满的弓。 “小姑娘，别紧张，放轻松。”师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面容慈祥，说话很慢，语气亲和，“你要是这么绷着，做出来的衣服就不好看咯，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还不得拆了我那个破铺子。” 江雪娴正跟小徒弟交代衣服样式的事情，听到师傅的话，扭头看过去，笑道：“得了吧老陈，你家那个破铺子，可是百年老号，市长都经常光顾，我哪儿敢拆呀！” “老夫人谬赞，如果当年不是您……”师傅的话匣子毫无预兆地打开，眼看往事就要涌出来。 江雪娴忙给他塞回去，“打住打住，今天咱不叙旧，先给小芸量尺寸。” “我倒是想量，只是……”师傅看着兰芸蹦得就像一面铁墙铜壁的后背，苦笑连连，“小祖宗太紧张了。” 兰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眼睛偷偷地往简余容身上瞄。 江雪娴一眼看出她的心思，非常善解人意地对坐在沙发上装作看报纸的简余容说：“阿容，你去书房帮奶奶拿本杂志下来。” 简余容从报纸里抬起头，“什么杂志？” “《vogue》最新的那期，里面有件女装的设计我特别喜欢，想借鉴一下给小芸做新衣服。” “喔。”简余容放下报纸，起身上了二楼。 兰芸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裁缝师傅抓紧时间量尺寸，“好了，把手抬起来，我们来量胸围。” 等简余容找到杂志拿下来，裁缝师傅跟小徒弟已经离开。 就剩下江雪娴跟兰芸坐沙发上聊天。 “奶奶，不是说要杂志给师傅作参考吗？” “哎呀，我忘了！”江雪娴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年纪大，就是容易忘事。” 简余容略微抵着头，唇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兰芸无意间看到，倏地，从头到脚都红透了，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在男人下楼之前，江雪娴拉过兰芸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慰她：“小芸，你今年才十五岁，所以，小很正常，以后奶奶给你做些丰胸的膳食，用不了几年，保证你傲视群雄。” 兰芸扯了扯嘴角，“谢谢奶奶。” 其实，她觉得自己前世的c罩杯就挺好。 真的，不用“傲视群雄”。 “阿容，你读过那么多书，奶奶考你个问题。” 兰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江雪娴从茶几抽屉里拿出纸和笔，一本正经地继续问，“什么食物可以丰胸？” “咳～”兰芸被自己口水呛到。 简余容抬起眼帘看她，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些，甚至带着一点点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