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壶早已凉了,可这暖壶是铜的,正打她受伤的头上,本已止血的伤口,已渗出血来。
木月岚坐起身,挑开帘子,看向前面的马车,慢慢的说道:“你错在,一进门之时,没发现里面坐着的人是吴青,他是谁,他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竟然犯这等愚蠢的错误,我要你何用!”
“小姐不要,”银杏扑上去,不顾头上还流着血,就要给她磕头。
木月岚猛的回头呵道:“把血擦干净,别弄脏我的锦被!”
银杏赶紧扯了袖子,把流血的地方捂着,才敢继续求饶,“小姐,您别这样说,奴婢还有招,一定有……对了,他们晚上肯定要露宿破庙,那个地方咱们以前路过,小姐,你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帮你除了她。”
木月岚没有表态,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不再看她,也没有说话。
银杏等了好一会,见主子没了动静,这才放下心来,瘫软着靠到一边。同时,也松开了捂着额头的手,那截袖子已经一片暗红。
晚上,一切都得等到晚上,她一定有办法,杀了那个丫头。
她知道小姐的心思,跟了木月岚这么久,若是她的心思都猜不透,她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木月岚本不姓木,过继了之后,才跟着木清扬姓,做了木家的人。
可是在木家,她即使做的再好,表现的再优秀,也无法得到老太爷,以及,木家上一任家主,木坤的赏识。
不是亲生的,又是个女娃,最终逃不过嫁人的命运。一旦嫁出木家,她过继的意义便也不存在了。
赫连晟的出现,无疑给了她最佳的一条近路。
只要嫁进襄王府,做了赫连晟的王妃,木凤亭算什么,木清扬又算得了什么。
到时,只要她略施手段,有赫连晟做靠山,假以时日,木家的一切,还不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能挡了她嫁给赫连晟的路,谁挡,谁就得死。
当然了,这些都是隐藏在木月岚内心深处的读白,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连银杏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过了正月,白天渐渐比黑夜要长,加上又是下雪天,即使快入夜了,外面还是亮的很。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到了傍晚,总算是停了,可是下山的路却更难走了。
要不车轮打滑,掌不住方向。要不车轮杠上雪块,猛的颠簸一下。
木香叫了木朗跟彩云都下来走,不坐马车了,走路比坐车还安全些。
对于这个提议,木朗跟彩云都高兴坏了。
那么大的雪,正是打雪仗的好时候。
他俩边走边玩,扔出去的雪球,连木香也没能幸免。
何安见他们玩的乐呵,干脆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三个人在雪路上跑,走的倒也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