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冷淡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叶征松开她,甚是严肃道:“眼下西昌的国情你也了解,世家把控朝纲,就连父王都说不上话,更别提我和大哥。”深吸口气,眼露不甘,“但这个储位,不出意外,绝对是大哥的无疑。”
江淮不解:“既然都非王后所出,为什么一定是叶堂。”
叶征转过身来,语气含恨:“我都说了,母妃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父皇迁怒于我,所以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我!”
江淮往后退了两步,盯着那被鲜血浸满的绷带:“你的母妃是谁?”
叶征痛苦的合上眼睛,低低道:“越贤妃。”
江淮一个激灵,心道果然是她,传言此女艳绝天下,是西昌第一名伶,后被昌王充入宫廷为妃妾,自此君王不早朝,可惜第三年就死了,原因不明。
原来是难产。
江淮再转过身:“你既知自己不聪明,为何还要争夺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冷冷一笑,“你不知道,那龙椅之上竖满了尖刀。”
叶征侧着身子,斜睨着她:“不帮我,就是死。”
江淮不屑一顾:“以你的身手,怕是杀不了……”话说一半,丹田内忽然传来一阵极致的绞痛,她猛地跌跪在地,嗓口腥甜,甩出抹黑红色的血来。
她目眦欲裂,切齿道:“你给我下毒!”
叶征变戏法般掏出颗药丸,奸诈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江淮接过,那原是一颗小指盖般大的黑色药丸,上面有闪着光芒的金纹,顾不得多想,直接服下,气喘道:“你就不怕我反悔?”
叶征摊开右手,上面也有一颗同样的药丸,他得逞的笑道:“江淮,你这么狡猾,我当然也要留有后手,这解药同服七颗才会彻底解去毒素,你服下一颗只能暂时保命三个月。”利落的收回袖中,“想活命,必须听我的。”
江淮舔净嘴角的淤血,艰难的扶着墙站起身,气的双眼极红,却道奇怪,丹田处那被饮半城埋进去的九筋蛊应该帮着滤毒,可此刻却悄无声息好像死了,难不成真是这毒太烈,滤不出去?
叶征淡漠道:“想好了?”
而江淮沉默着,她锋利的视线扫过一众狼藉,最后停留在那徐徐燃烧的火烛上,那火光闪烁在她的眼眸中,是对权术的无尽的渴望。
本以为到了西昌能避开,谁知天道难违。
良久,她点头。
……
……
又是一夜的风雪,翌日,天地一片银装素裹,九重宫阙掩在下面,却依旧藏不住那腐朽的味道,西昌这个国家,当真是奢靡烂到骨子里。
太医院向来人手不足,高明庭经常来这里帮忙,顺便学习些药理,父亲和几位长辈都出去请脉,她便独自在屋里捣药。
忽然,屋门口有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