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贺子沉如何能遂了他的愿,左脚乍然蹬地而起,飞溅的泥土迸在江淮的裙摆,力道之大,犹如钢钉横穿脚踝,逼得她连连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贺子沉准确无误的抄过百里飞扬起来的黑色衣袍,那人眉头紧蹙,旋风般转身想要脱下,前者见势,抡着那衣袍用力兜转,缠住他未能完全脱出去的右臂!
贺子沉冷哼一声,攥着那转成麻花的衣绳往上一扬,再猛地往下一垫!
‘咔嚓’
冰冷的院子一下被这恐怖的断裂声斥满!
百里咬牙,大股的虚汗从额间流入眼里,他自知逃不过去,索性要和贺子沉死战,但断裂的右臂禁锢了他的动作,一剑刺出没能命中,反被那人抓住,迎面是坚硬的膝盖!
贺子沉没想要直接杀他,所以这一膝盖撞向了百里的肩头,冷冷月色笼罩之下,又是一道渗人的骨裂声漫出,等那人趔趄着后退的时候,左肩头比右边低了一寸还多。
江淮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几乎是眨眼之间。
她虽然知道贺子沉的武功高绝,但今日亲眼所见,还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当日宁容左和百里在皇城的官道上交手,费尽浑身力气才换来两败俱伤,而眼下,招数如此变幻莫测的百里尚且在他的手下走不过一招,可想而知,幼年玩闹时他让了自己多少力道,和宁容左对峙时,又敛了多少杀意。
况且,这样的武功,在中原榜上还只是榜眼。
那迄今为止仍然稳居榜首的皇后,得有多厉害。
正想着,贺子沉不知道何时夺过了百里手中的刀,利落的抵在他的脖颈,剑眉挑着可迸溅山岳的怒意,一字一咬牙的说道:“你要弑主?”
江淮谨慎的走过去,将那刀拿的稍远一寸,一双毒蛇的眼紧盯着百里脖颈上的伤口:“他没想杀我。”
贺子沉斜睨着她:“他拿刀对着你。”
江淮淡淡道:“他若是真想杀我,方才也不会拿刀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