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的攥住江淮同样冰凉的手,絮絮道:“你怎么……回来了?”
江淮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红紫相间狰狞的可怖:“我带你走!”
徐丹鸿剧烈的咳嗽一声,涌出口鲜血来喷在江淮的胸襟之上,又闭上眼睛,她已经没了力气,声若游丝,仿佛云端上的清风,随时消散:“就知道……我今天……走不成……了。”
江淮死搂着她,不叫那些豺狼虎豹靠近,却听她苍白的笑道:“从前……想走之时……你叫我……留下……如今……要走……却又……走不成了。”
江淮脑袋好像被敲了一下,震得发麻,失意的呢喃道:“丹鸿。”
徐丹鸿再次睁开眼睛,瞳孔的颜色开始变浅:“江淮……我的口袋。”
江淮闻声,忙伸手进她的衣袂间,寻出一个香囊来,用手捏了捏,里面很轻,并且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哽咽道:“这是?”
徐丹鸿声音衰哑,亦如扫过草尖儿的残风:“蒲公英……的……种子……江淮……帮我把它们……种在……留心居……围好……别叫风……把它们……带走了。”又咳嗽了一声,“有时候……人亦如……这花……总是……身不由己。”
江淮至此才彻底宣泄,但正如慕容清所说,悲伤入骨竟连一颗眼泪都流不出来,下巴贴在她的额角上,痛苦驱使下无法再隐瞒:“是我……”
徐丹鸿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她的脸颊上轻拍了一下。
“别说了,我……相信你。”
江淮闻言,目呲欲裂,浑身寒噤如针,透过肌肤一齐扎向心脏的位置。
她咬着牙,想要抓住徐丹鸿的手,却还是迟了一步。
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与她无情的错过,狠狠的摔在地上。
同时,徐丹鸿胸前最后一丝热气荡出,再不复生机。
而江淮的胃也急速的痉挛起来,连着四肢都被抽痛带的颤栗,悲伤驶来,犹如一辆千斤重的马车,狠狠的从她的背脊上碾了过去。
手里的香囊被解开,里面的种子洒了出来。
有风卷过,消散大半。
那白色的伞状花瓣被血浸染的通红。
蒲公英落了,徐丹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