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愣,回头,打量着他的神色,蹙眉狐疑道:“你知道什么事?”
宁容左只笑而不语,闲适的立着。
江淮抿了抿嘴唇,眸子上下一骨碌,道:“你果然知道。”
宁容左拿起她的残茶呷了一口,悠哉道:“汴州刺史曹璋,是我的人。”
江淮闻言,眼中的光一闪,这曹璋是董太行的顶头上司,按理来说,这么多年两人也得有点勾结,根本就不至于为了信上的事把他革职查办。
闹了半天,原来这个曹璋是宁容左的人,那这一切就自然说得通了。
曹璋不知道自己和宁容左联盟的事,单要用四年前的诬陷之事为这只死狐狸报仇,借此献媚攀升啊。
停了好一会儿,江淮才道:“那这件事……是你压下来的?”
宁容左不在意的点头,纤长的手指摆弄着茶杯:“我叫曹璋先别声张,等我的消息。”
“那你想怎么办?”江淮眼底颇深。
“这件事想要装作没发生过,是不可能了,现在汴州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宁容左面容清冷,微微笑道,“要是闹大了,被父皇知道就不妙了,他正想抓你们这些旧臣的小辫子呢。”
江淮听他这话,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遂道:“就像你说的,在其位,谋其事,这董太行徒为一州长史,是该让让位置了。”
“你这样,就不怕其余旧臣内生嫌隙,对你颇有怨对吗?”宁容左淡淡挑眉。
“只怕现在,是我对他们的怨更大些吧。”江淮垂眸,其中的怒火一丝丝湮灭,半天,才低低道,“这次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谢谢了。”
宁容左眼中一闪促狭,厚脸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淮脸上过不去,咽了下口水,才又小声道:“我说谢谢你。”
宁容左笑着皱眉:“你说什么?”
江淮禁了禁鼻子,冷哼一声,转身傲然离去。
北堂对宁容左点了下头,也连忙跟了出去。
宁容左站在原地,颀长的身姿如月般明耀,他望着那个雷厉风行,大马金刀的背影,颇有内涵的笑了笑。
他从前一直想把江淮攥在手里,现在看来是大错而特错,这种刀般锋利的女子,攥得太紧,只会伤及自身。
最好的,就是成为她的磨刀石。
让她离了谁,都不能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