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左还未反应过来,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山茶一愣,片刻扑哧一笑,又连忙捂着嘴,憋的眼泪都出来了,只好匆匆出了大殿,离老远,还能听到她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哎呦,乐的她都不行了。
宁容左没有动,只是‘啧’了一声,道,“原来是要这么用啊。”
江淮把他推得远了些,唇角的笑容有些得意:“这可是崂山墨,很是难洗。”
宁容左出奇的没有生气,连他自己都觉得,渝州一走四年,磨的脾气都好了,他拿起书案上的小铜镜,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总结道:“你的手型倒是不错。”
江淮像是欣赏怪物一样欣赏着他,顺手戴上扳指:“殿下还真是宽容大度。”
“当年越王勾践在吴国受尽屈辱尚能三年不愠怒,卧薪尝胆,我又有什么不能的。”宁容左丝毫不在意,直接抓起一张宣纸蹭手。
江淮瞟他:“你也‘问疾尝粪’了?”
走进来的山茶听到这四个字,险些将手里的木盆摔了,她小心的将水放在桌上,道:“奴婢打了热水,还请殿下擦洗。”说罢,又匆匆退出去了。
“还是这丫头懂事。”宁容左满意的点点头,他鞠起水洗了几把脸,水没黑,脸却越来越黑,不由得烦躁起来。
江淮见他如此狼狈,心里一天的火也消的差不多了,吩咐山茶去取了一碗陈醋,顺手倒进热水盆里,冷淡道:“这法子还是恭月郡主教给我的,不知道是否管用,你先试试吧。”
宁容左敛了笑容,用毛巾蘸了醋水敷在脸上,一点一点的蹭着:“法子不错。”
彼时月夜将至,殿里一片昏暗,山茶掌上了火烛,呼吸间,白袅的烟雾就在屏风的四周蔓延开来。
眼瞧着天色晚了,江淮刚想开口送客,就听到宁容左极冷的声音从身后骤然袭来。
“你当初为何要害我?”
江淮脚步一顿,只觉得殿内的温度霎时间降了下来,沉默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牙缝中一点点的挤出来:“不是害,而是揭举。”
“我没谋反,你为何要揭举我?”
“若你没有谋反,皇上为何无故贬你去渝州?”
“那是因为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