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话音未落,响起瓷器脆裂的声音。
修仁猛地抬头,瞧见宁容左手中的酒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从指缝里不断溢流而出的浓稠鲜血,红的让人心惊胆战。
“……殿下。”
修仁惶恐道:“您……您别着急。”
却见宁容左苦涩的摇了摇头,抬腕挡在眼前,那线条极美的下巴单露在酒气中,薄唇轻颤,有泪珠悄然滑落。
修仁瞳孔吓得缩小,惊慌失措却深知不能劝阻。
宁容左的身子轰隆一声直倒在冰冷的地砖上,手腕不曾在眼前拿下,如迷途的孩子般无助,张了张嘴,忽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痛彻心扉,尽是无奈和彷徨,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永巷,为什么!!!”
修仁听着,心揪着难过:“殿下……您……您别伤身那。”
他说着,趁夜的寒流推开那没关严的窗子,狂风像是凶狠的浪潮般涌进来,那博古架上的纸张扑啦啦的飞旋而起,像是大片无语凝噎的的雪花,孤零零的在头顶兜转几番,落在那人的身周。
而修仁接住一张,定睛一看,竟都是江淮的画像,他黯然神伤的瞥眼那博古架,这才知道,自打四年前江淮假死的那一刻起,宁容左为什么不叫任何人碰这架子了。
那上千张丹青是以心血描绘的啊。
这四年的日夜思念。
修仁不敢多想,只是耳闻那人哭声渐小,抬眼看过去,宁容左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心死人也死了一般。
“殿下。”
他轻唤着,忽然听到殿门处有脚步声传来,抬身一看,那身着华贵凤袍的人不是皇后又是谁,遂俯首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人未带兰挚,独身一人神色沉肃,瞥了一眼宁容左,挥手叫修仁出去,顺手拾起一张丹青看着,倒是每处细腻,活灵活现。
看来江淮假死的这四年,宁容左悔意汹涌啊。
这般哭泣还是第一次。
怕是真伤了心。
不过皇后并没有耐心安慰,只是冷淡道:“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