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昭良忍不住呼喊道:“君幸!”
那人闻言看过去,见长姐和侄子都没事,也放下高悬的心,随即扶着重伤不支的孟满走进来,两人皆因体力耗费而倒在地上。
皇帝面色愕然,缓缓的站起身:“君幸?”
江淮方才为救孟满,左小腹被刺了一剑,虽然刺入不深,但她整个人弓着身子,根本没力气答话。
崔不等皇帝催促,赶快过去查看她的伤口。
而倒在旁边,并没有致命伤的孟满半撑起身子,虚弱道:“回……回皇上的话,是……是御侍大人救了……属下,兆林军百位余孽已清……您和诸位娘娘……皆可安心了。”
他意识稀薄,下意识的称江淮为御侍大人。
皇帝有些气喘,瞧见江淮的衣摆被扯下去一大片,那褐色的布料包裹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不肯松开。
不用打开,皇帝就知道是什么。
宁越的人头。
皇帝苦涩的皱眉,心内满是痛楚和欣慰,五味杂陈尽显于眼,他无声的蹲下来,拨开散落在江淮脸上的发,低低道:“君幸?”
那人脸色惨白,凌眉痛苦的皱起,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你……这是?”
江淮睁开憔悴的眼:“宁……宁越的人头。”
不远处的书桐猛地攥紧太后的手。
太后不肯睁眼,斜靠着歇息。
而皇帝已然心内狂晃,回忆起方才庞密的话,凄楚的问道:“这叛贼的人头……你是何时……砍下来的啊?”
江淮瞳孔涣散,疼的只是下意识:“月……月光重现。”
皇帝闻言,闭眼颓坐在地上。
月光重现。
便是浓云散去的那一刻。
寅时一刻。
在那皎洁白月重新倾洒天地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一眼时辰,正是庞密所说的,壁水星终于亮起,今夜必不会有失的时候。
他回头看了一眼庞密,那人始终没有抬头,低低道:“皇上,壁水乃北方七宿之末,是为墙壁,乃家园之屏障,故壁宿多吉,在冬日寒夜隐亮,有固壁防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