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解释:“条件很简陋,没办法,用机械则要更好一些。”
冯先生细细问了,陈殊也都说了个清楚。冯先生问完了,点头:“既然你决定去做,就尽力吧!要是真做成了,也是咱们中国自己的民族企业了。”
这些形而上的东西,冯太太不关心,只问:“那个肥皂厂的工人做工复不复杂,我能不能去?”
陈殊笑着答应了:“没有什么难的,我们还要培训工人呢!”
冯先生说她胡闹,她要是出去做工了,两个孩子谁来负责。
陈殊主要还是想请冯先生去工厂监管财务,那个杜均,陈殊并不敢太信任,询问了冯先生的意见。
冯先生踌躇:“这……我没有做过这行……只怕给你添乱……”
陈殊早就堵好他的后路:“您放心,自然有人教你的,您一个大学生,还算不来账?”
冯先生笑笑:“你肯信任我,我自然是荣幸的。怎么搞得好像你占我便宜一样!”
陈殊笑:“人情是算不清的啦……”
经过这一晚上,冯太太第二天起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做了早饭,两个眼眶都是黑的,面容却十分有精神,她在饭桌上正式宣布:“我是一定要到工厂去做工的,谁也不许不同意,不同意也没用。”
一家人望着她发愣,见冯太太拿出一张报纸,念道:“女子独立先要经济独立,先有经济独立,才谈得上人格的独立,才能与男子平等,与男子做同样的事情,同样读书,同样做工……”
冯先生和陈殊面面相觑,陈殊小声问:“冯太太,您什么时候看报纸了?”不过,想来是陈殊买的报纸,放在客厅了。但从目前这个情况看起来,冯太太是读了一段时间了。
冯太太并不回答陈殊的话,只重申:“我是一定要去工厂做工的!”
外面有邮差敲门,铁门哗啦啦直响,一时间倒是拯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陈殊。
尔雅应了一声,忙开了门,拿了信回来,递给陈殊:“陈姨是从北平寄过来的信!”
陈殊接过来,见信封上写“陈殊亲启”,地址则是:北平行营第一军参谋部。
冯先生见冯太太这个样子,很是意外以至于呆若木鸡:“我倒不是不同意……”
冯太太便道:“那你就是同意了……”
尔雅偏过头来瞧陈殊的信,陈殊忙把信纸封回去,笑:“小孩子,看不得,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