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鹿角城修缮了一半的衙门升堂开审，鹿归雁，阎婆婆分坐两边，陈老板坐下堂下带着一帮杀星压阵。 大众脸换了身干净的囚服跪坐在中间，情绪低落，只要这陈杀星在场，自己连耍嘴皮子的勇气都没有。 李长空问一句大众脸就答一句，回答得很是诚恳，陈老板几次想找茬上去揍他一顿竟然没找到破绽。 大众脸老实交代作案经过，当时自己背后的组织原本计划袭击一个县城，目的是为了造大声势，让腾龙王国的人一直处在杀冒的恐惧下生活。 但是大众脸仗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坚持要找一个主城下手，上面也答应自己的要求。 经过分析，大众脸及其团伙一致认为鹿角城是个很合适的目标，这里相对民风淳朴，与世无争，容易潜入城内造成更大的破坏。 在进行周密的计划和准备之后，大众脸带着手下开始动手。 按照计划，大众脸安排一部分手下在城里人口密集的地方埋下大量火药，然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同时引燃。自己带着精英骨干在火势大起的时候伏击前来救援的冒险家，能杀就杀，杀不了也能拖住时间让火势蔓延。 等到火势控制不住的时候，就带着人撤出城外，即便手下有可能跑不了，但是大众脸对自己的伪装隐匿本事很是自信，多年以来从未失手过。 等过个一两天鹿角城化为一片废墟，城里所有人都将精力集中在救人和重建的时候再回来投放瘟疫。这样一来，鹿角城基本就变成一座死城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都是倒吸凉气，现在发生一阵骚乱，许多人捏着铁拳就要上去揍大众脸。 多么狠毒的绝户计，如果那晚真让大众脸逃掉，恐怕现在鹿角城里已经尸横遍野了。 李长空站出来维持秩序，平息了大伙的情绪，表示还有继续闹事的人立马赶出去。 大众脸继续交代，自己和手下在城里活动的时候被冒险家盯上，城里的戒备一下严了很多。这时候火药已经全部埋好，为了以防在露出破绽，将所有人召回作为据点的赌场，打算等戒备松懈再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陈老板出现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想到这个瘦小面生的冒险家竟然带人过来把自己一锅端了。 大众脸和手下被关在牢房，觉得再等下去可能会暴露，于是当晚强行越狱，火烧鹿角城。 这些天一直潜伏在城内暗中观察的大众脸从没见过陈包，毕竟混迹江湖多年很会察言观色，在自己被人从赌场带出来的短短时间内，发现陈包好像和鹿角城的冒险家并不是那么熟悉，而地位却看起来并不低，觉得这人极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请过来协助调查自己的。 于是在纵火的当晚，自己化身为陈包的样子，在偷袭第一批赶来救援的冒险家的时候，取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后来因为自己的贪心和失误，没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李长空和陈包等人导致被赶来的冒险家包围，手下全军覆没。 当时大众脸觉得自己凭借隐匿的本事借着夜色要逃跑没人拦得住，却没料想遇到陈包这种具有感知能力的克星，跑了几十里路硬是没甩掉。 所以大众脸掏出底牌，放手一搏，目的就是为了袭杀陈包，只要得手，那么自己再要逃跑就没人能发现自己。 可惜最后被老板娘识破，功亏一篑。 大众脸讲完案情的前因后果，大家都觉得合情合理，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等一下，我有一个疑问。”正当李长空准备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大众脸一听这个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陈老板抿了口茶，将茶碗放到一边，老牛赶紧结果重新满上。 随后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马相如赶紧给老板点上。 陈包深吸一口，吐出一个龙息，慢慢地将头转向大众脸，精明的目光似乎洞穿一切，直射大众脸的内心。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大众脸却是如跪针毡，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有任何跟陈包有交集的行为，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 “你说你们的计划是先放火，再投瘟疫？”陈老板说的慢条斯理，每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楚。 “是的。”大众脸朝着陈包的方向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那你为何不先投瘟疫，等城里发生骚乱，毫无戒备的时候你再放火不是更容易得手？” ... 大众脸迟疑了一下，突然一副恍然大悟，“哎呀，我没想到，没想到啊。” “不说实话，钟马何在！”陈老板一拍茶几，冷哼一声。 钟马师兄弟唰地出现在陈包面前，双手作揖，等待指示。 陈老板停顿了两秒，脸色有些涨红，刚才用力过猛，手被拍得生疼，“给...我打。” 老板娘被陈包这一出逗得直乐，发出清脆银铃的笑声。 两个恶仆挽起袖管就要揍人，大众脸连忙倒退几步，哐当哐当一边磕头一边喊冤，“我的亲爷爷，我句句都是实话啊。” 李长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侧身悄悄对陈包说：“陈兄弟，我看他好像没有说谎，你在这里找麻烦影响有点不好。”然后悄悄指了下堂前坐着的两位，鹿归雁和阎婆婆脸色都有点挂不住，似乎在埋怨陈包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陈包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继续一字一顿地说：“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实话把你灌满春药丢到猪圈去。” 阎文君刚想发作，这小子简直欺人太甚，听到陈包这番话按耐下来，觉得有可能真的还有什么阴谋。回头看向鹿归雁，老城主朝着她点点头，示意继续看下去。 大众脸默不作声，表情纠结，内心很是犹豫，看起来似乎真的有所隐瞒。 “我答应你，如果你好好交代清楚，保证给你一个痛快，不再让你受辱。”陈老板说完掐灭了烟头，重新端上茶碗，眼光一直停留在大众脸身上。 “唉。”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大众脸知道瞒不过，抬起头叹了口气，回想起曾经做过的坏事，再到现在束手就擒，一种百感交集的滋味涌上心头，也许是到了报应落下的时候了。 “其实我是汉界的相无颜。”停顿良久，大众脸终于开口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