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阮糖脖子上围着赫连玦的围巾,手里裹着自己的围巾,坐在小椅子上和林若茶说着话,热热乎乎的让她想打瞌睡。 林若茶手托着脑袋,沮丧道:“爸爸说等我上小学时,要把我转去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阮糖趴在桌子上,闻着赫连玦围巾上的淡淡清香,“为什么呀?”她随口问道。 “爸爸说因为这里学费高,说他本来是可以挣到更多钱的,是我拖累了他。” “那,那你爷爷奶奶对你好吗?”阮糖揪心问道。 林若茶低头绕着袖口的毛线,“我爷爷挺好的,但我奶奶不好,她只喜欢孙子。” 阮糖垂眸,“他们会打你吗?” “一般不会。”林若茶回答,“他们心情不好时只会凶我。” “心疼你。”阮糖小小声说。 其实她最近心情也不好,虽然她心里还是不能原谅爸爸,可,可她很想爸爸。 阮糖正出神想着,身后有人敲门——“咚咚咚。” 是六一哥哥! 她心情瞬间变好,猛地回头—— 阮成浩提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风尘仆仆,脸上挂着一脸讨好的笑:“糖糖,爸爸——爸爸来看你。” 阮糖猛地怔住,心跳滞住,连呼吸都忘了,嘴角嗫嚅,“爸,爸爸。” 好久没叫,阮糖刚喊出口,鼻尖酸涩,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阮成浩赶紧上前,东西往地上一扔,把女儿抱起,在她耳边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实在太委屈,小姑娘嚎啕大哭,挣着要下来,“······爸爸放糖糖下来······糖糖不要理爸爸!“ 值班老师走上前,正要说话。 阮成浩抱着阮糖,对老师说了句抱歉。 “糖糖,和爸爸说会儿话好不好?爸爸好想我们小公主。”阮成浩声音沙哑,满是懊悔。 阮糖靠在他肩头,胳膊搂住爸爸脖子,呜呜哭着。 深埋在心底的委屈就像个定时炸弹,只要有人发现,只要那人是定时炸弹的引线之一,那么委屈就会膨胀扩张,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爸爸。”阮糖哑着嗓子喊他。 阮成浩眼睛一下子湿了。 父女二人走出没多久,大一班后门口又传来熟悉的敲门声。 “咚咚咚。” 林若茶转身看去。 赫连玦视线在教室里看了一圈,没看见小阮糖,以为这女孩又再跟自己玩躲猫猫,“阮糖人呢?”他问。 林若茶站起来,涩声道:“被她爸爸接走了。” “她爸爸?” 瞬间,赫连玦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腾地一下全部涌向太阳穴。 / 赫连玦来不及也不敢多想,沿着成贤路大步朝校门口跑去。 太阳穴的血管汩汩作响。 他知道阮成浩一直是阮糖心底最深处一个死穴,旁人触碰不得。 一想到阮糖妹妹这个时候可能在哭,他心里就刀口剌过一样的疼。 跑过状元桥,前面是名人亭,赫连玦看了一眼,视线顿住—— 小阮糖就坐在名人亭里,眼角还挂着泪,楚楚可怜的劲儿,阮成浩坐她旁边,低头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