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忽地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刑无悔轻笑一声,对顾长月道:“你师尊离开时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见他平常便是这般与你说话。”
顾长月和小花同时觉得气氛变得莫名诡异,不约而同地脱口:“啊?”
敢情刑无悔方才那席话是替古道一说的。
刑无悔倒也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道:“如果是你师尊,他便会如此安慰于你,其他的事情无甚重要,他只望你能坚强,你已渡入元婴,一些事情自是能够明白。”
顾长月闻言,长长地吐了口气。
的确如此,无论现下面临多大的危机,饶是局面已经无法控制,但至少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她不会被情绪左右,至少她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做好应该做的事情。
其实听闻刑无悔一席安慰,她已经放松了不少,此间情绪渐渐平复,人也冷静清醒了不少。
今后或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完成。
刑无悔收回放在她头顶的手,对她道:“接下来便是我们现下所面临的危局。”
顾长月咬了咬牙道:“刑老前辈请说。”
刑无悔道:“一方面,行刑狱长与刑法总堂执掌者久不归位,总会引起闲言碎语,只怕再不现身,摇光峰都将被他们除名,曾经觊觎刑法总堂那些人,亦是蠢蠢欲动,天枢虽向着我等,却必以大局为重;另一方面,无涯剑出世,古洲自是看在眼里,我又将你从血凤歌手中救出,想必他们的目光会落在我摇光峰地下城之上,况且莫遗策也并非等闲之辈。”
他看着顾长月,静静地道:“是以这一局甚危。”
顾长月听他徐徐道来,郑重地问:“那么,老前辈当如何安排?”
刑无悔满意地点头,抬手在她脸庞上轻轻一划,语气有些飘渺:“从此刻开始,你要堂堂正正站起来,作为古道一的亲传弟子,作为刑法总堂继任者,站在人们面前,让他们信服,压下所有的声音,你怕么?”
顾长月感觉到脸庞上奇异的感觉,抬手一摸,疤痕竟不知何时已经全数消散,脸庞平滑如初,想来是由于修为恢复,凝滞的气息和血脉被打通,脸上的疤痕便彻底消散。
对此,她倒也没有太大的波动,更没有多想,只是认真地回答刑无悔的问题:“不怕。”
活了两世,她尝试过死亡的滋味,感受过支离破碎的折磨,正在经历生离的痛苦,除了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又问:“那么,地下城行刑狱长?”
刑无悔道:“是我,叶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