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波早在听到翠兰的叫喊声的时候就第一个冲进了老夫人的屋子里。
她守在药罐边一整日,生怕有人在药里动手脚。
如今看到挣扎着要起身的柳飘飘,她连忙将软垫放在柳飘飘身后。
而后,她轻声问道:“老夫人,可是口渴?还是腹中饥饿?”
柳飘飘眨巴了两下眼睛,眼前的重影才稍微好了些。
面前的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柳叶眉鹅蛋脸,鼻尖挺翘,长得一副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好模样。
只是她眼眶微肿,鼻头通红,显然是哭过。
映波见老夫人不答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慌。
莫不是这一病,把老夫人脑袋烧坏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映波鼻头一酸,眼泪眼见着就要往下掉。
柳飘飘舔了舔干燥的唇,气虚微弱的问道:“我儿,可是叫,季楚元?”
映波连忙擦掉眼泪,答话。“是,那是大爷的名儿。”
柳飘飘胸膛一口气提不上来,试探的问道:“刚刚我醒的时候,看到床边有人对着我啐口水。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映波表情有些怪异,心里不禁埋怨起了季楚元。
对亲母不理不睬便罢了,假意惺惺的来伺疾,竟然还趁着自己和翠兰不注意,对着老夫人啐口水?!
简直卑劣至极!
柳飘飘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这府里,就这么一位少爷?”
映波确定,老夫人这是烧糊涂了。
她仔仔细细的说道:“老夫人,您有一子一女,大爷就是刚刚那位,小姐昨夜伺疾一夜,刚刚才歇下。”
确定好所有信息之后,柳飘飘疲惫的挥手,让映波到门外守着,自己按着刺痛的太阳穴消化原身的记忆。
魏国公季康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季家本是岭南的破落户,十多年前天灾人祸使得整个朝廷动荡不已,繁刑重敛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季家两兄弟纠集了不少难民站起反抗,一直从岭南打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