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如此大事,必当思虑周全,谋定后动。若出了任何纰漏,关系的可是天下兴亡!”
“就是。”鲁广应声道,“你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你该当何罪?!”
“如今叛军有了防备,我们出兵剿匪将难上加难。而且天子沦落叛军之手,若叛军此时迁怒于天子,可如何是好?”
“听说你昨夜兵临皇城,缘何不拼死救驾?你莫不是通敌了吧?!”
一时间,堂内又变得吵吵嚷嚷,各方使者纷纷讨伐起黄东玄来。
看见这一幕,周易宗的心里是有喜有忧。他喜的是黄东玄惹众怒,忧的则是怕众人将对黄东玄的不满迁怒于整个江陵府。他巴不得各府当场将黄东玄定罪处决,别让他再回江陵府才好。
却不料黄东玄不怒反笑,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门钅发 扔在桌上。
那门钅发乃是黄铜打造,颇有分量,砸在桌上“铛”地一声响,倒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堂内一时噤声。
黄东玄道:“你们认得这个吗?”
“什么东西,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就是,有话直说。拿什么物事来唬人!”
“这是……门钅发?是皇城的门钅发?!”
还是有人认了出来,众人顿时又吃一惊。皇城的门钅发?他们听说黄东玄昨夜铩羽而归,还以为是皇城守备森严,他无力攻破才只能撤兵。可若有本事将门钅发砍下来,足见皇城外的守军根本拦不住他,他是能够进皇宫的。那他撤军的缘由又是什么?!
连周易宗瞧见那东西也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黄东玄。
黄东玄似笑非笑道:“昨天晚上我的确带兵打到了皇城门口,原本我是打算进宫去擒拿贼首,救出皇帝。不过我们江陵府的周督军忽然带兵追来,将我拦下,非要我撤军不可。他这一阻挠,动摇了我的军心,我才不得不放弃。若不然,今天的会盟就该由皇帝亲自出面来主持了。”
众人愕然,目光又齐刷刷射向周易宗。
周易宗脸色骤变,磕磕巴巴道:“什么?我、没……你!你!”
他昨晚的确在黄东玄要进宫之前把黄东玄给拦下了,可这门钅发又是什么时候砍下来的?那时候他们明明还没到皇城脚下啊!
原本他阻拦黄东玄的理由明明是黄东玄擅自用兵,违背江宁府尹的命令。可这门钅发一出,反倒成了他阻挠黄东玄营救天子了——虽然他的确有这想法,但……总之,这是黄东玄设计陷害他啊!
满座再度哗然,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仍揪着黄东玄不放,亦有人指责起周易宗来。一时间,江陵府成为了众矢之的。
周易宗没见过这阵仗,顿时脸色胀得通红,百口莫辩。
黄东玄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掏着耳朵,全不把众人的话当一回事。他心里清楚得很,人们只能指责唾骂,根本没有其他手段能对他们江陵军进行制裁。一群纸老虎,又想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