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可是不用交税的。”
信王恍惚了一下,不得不扶着墙壁,才没有因为晕眩而摔倒。
他才仅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对于整个世界的认识还不够全面。很多深刻的道理,他根本就不曾接触过。
原本他还只是可怜思画的遭遇,可听了孟南贞的话,才让他发现问题的所在。
本来国家用于征税,维持财政的土地都被特权阶级给夺去了,那么就等于国家能够征税的土地变少了。
国家征的税少了,国库里自然也就没钱了,所以做什么都捉襟见肘。
他可是不止一次地听天启念叨过没钱,连辽东大军的军饷都支付不起了。
那个时候,他还曾就这个问题请教过师傅。
可师傅却告诉他,是因为阉党弄权,贪婪无度,把属于国家的钱都给贪墨了。
现在听了孟南贞的剖析,他才猛然明白。
原来钱并不是给什么人贪去了,而是流入国库的钱本来就在一点点地变少。
虽然阉党确实贪墨了不少,但也只不过是加剧了危机而已。
孟南贞这一句话,弄的李东来老脸通红,坐立不安,羞愧难止。
因为他也是举人,他家里的土地也是不用交税的。
原本十年寒窗苦读,成为了举人,享受着特权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觉得自己终于成为了人上人,可以过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结果现在孟南贞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局限性,让他猛然明白,原来他所享受的特权,是需要国家和农民来承受代价。
思画毕竟年纪小,只是悲伤了一下,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方面。
“小贞子,照你这么说,陛下让阉党征税,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并不算错啊。”
这一次,李东来都没有心情去反驳了。
可孟南贞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神情更加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