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仁深思了片刻, “如果为了防患于未然,那么直接斩草除根不是更好?”
李玥然笑了笑, “我也怕是我想多了,毕竟,文家人是无辜的,就当是为了松哥儿几个积福吧!”
许令仁摸摸李玥然的脑袋, 欣慰的笑了,“我家小七长大了!”然后继续说道,“令仪,你很好。你说得对, 就当是为了松儿他们吧!放心吧, 我会将这事安排好的, 张子谦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她们。”
“恩, 大哥你得想个好法子, 我那朋友说, 那文家老两口有些固执。”眼看着能在出国前解决了任务, 李玥然心情大好。
“好, 大哥办事,你放心吧!不过, 到底是你哪个朋友说的?这么神通广大, 连东北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介绍给大哥认识认识呗?”许令仁笑着说道。
“啊?呵呵呵, 大哥, 大嫂找我有事呢, 我先走了啊!大哥再见。”李玥然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一溜烟跑了。
许令仁看着李玥然的背影,无奈的笑了。回了书房,拿起电话,打了一个号码,安排了下去。
半个月后,沈阳,一大早文家收到了一封信,文延鹤看过信后,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愁容,文连氏端了杯茶,“老爷怎么了这是?这是谁的信啊?”
“老姑的!”文延鹤说道。
“老姑?”文连氏在脑子里搜索着,是了,文延鹤是有个老姑,不过她进门的时候这个老姑就已经嫁人了,据说是嫁到了广州,一南一北,相隔万里,自从出阁后就再也没见过。文连氏对这个老姑也是闻名已久,从未谋面。
“是啊,老姑信上说,她的儿子孙子死了,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虽然有钱,可是晚年孤寂,想起沈阳老家还有亲戚,所以托人辗转给我寄封信,希望我们一家去广州找她,奉养她百年,百年之后,她的家产全都给我们。她还说,国内战乱连连,她找到门路,可以出国,去什么英吉利。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可以带我们一家出国。”文延鹤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方面,他对于老姑说的财产有些心动,如今家里入不敷出,自己又没什么特长,妻子身子不好,家里如今只靠着他和女儿给人抄书赚些钱财,压根不够给妻子买药的。可是另一方面,故土难离,他舍不得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沈阳。
“真的假的?”文连氏动心了,真有天上掉馅饼这样好的事?
“怎么不是真的,老姑找的人,连我们去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喏,三天后的。”文延鹤说道。“你说,我们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文连氏不像文延鹤这般优柔寡断。“你瞅瞅我们这个家,除了三间瓦房,还有什么,千语眼瞅着就大了,要出阁了,可咱们连份像样的嫁妆都置办不起来!我们千语,这样好的人品才貌,生生被我们耽搁了。若去了广州,有了老姑,别的不说,最起码,千语不用在没日没夜的抄书了。她也能像个正常女儿家一样,弹琴作画,快快乐乐!”文连氏说着说着低头抹起了眼泪。
文延鹤有些尴尬,“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不去。只是故土难离,老姑可是说可能要出国的!”
“出国就出国,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瞅瞅这几年外头乱成什么样了,三天两头的打仗,走了个李大帅,又来了个张少帅!要不是话赶话,我都不想和你说,你以为前些日子来咱们家提亲的那个人是谁呢,就是张少帅!可如今外头已经传遍了,他已经和上海滩的大富豪许家的六小姐订婚了,若他对咱们千语不死心呢,难道要我们千语当妾吗?你忘了文家的家规了?文家老祖宗可是说了,文家嫡系女决不能做妾!你忍心让我们千语当妾吗?”文连氏怒道。
“什么!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文延鹤又急又气,若是早知道那个人是张少帅,他第二天就带着千语走了,他家千语绝不给人当妾!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这些日子,咱家外头一直有人盯着呢,我猜想,就是那张少帅不放心,怕我们跑了呢!”文连氏也是一阵后怕,泣道。
“走!咱们赶紧走!走的远远的。”文延鹤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赶紧和千语说一声,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走!只要上了火车,离开东三省,他张少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们!”
文连氏擦了擦眼泪,“哎,好,我这就和千语说去。”
三天后,文延鹤将文家的宅子以十块银元的价格卖给了邻居。然后一家三口悄悄从院子里搭了个梯子,翻墙去了隔壁邻居家,从隔壁邻居家出门走了。
等到盯梢的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那时候,文家一家三口早已经在南下的火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