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东西知道得还挺多!”
“爷爷说,岭南有红豆,状若血泪,别名相思子。”
“呸!老不死现在还没把红豆和相思子都分清楚呢!”
“咦,红豆和相思子不一样吗?”
“红豆树上结红豆,相思藤缠相思子。一枚红豆理气活血,一颗相思子就能要一个人的命。你说一样吗?”
“原来一个是救人的,一个是杀人的!”
“救人和杀人,有区别吗?为了救人,就得杀人,有区别吗?”
清河摸着脑袋想不明白,大约婆婆又开始说疯话了。
从她住进这里开始,婆婆每天都活得不一样。
有时候是十六岁,牵着盖聂爷爷的衣角喊聂哥哥;
有时候是二十五岁,拿剑架着盖聂脖子,还不娶我我就砍死你算了;
有时候又是孩子的娘,到处去找她的蛊逢儿;
难得正常就去桂树下挖洞,说是等老得走不动了,老两口就手拉手爬进去躺着……
清河在婆婆眼里,时而是二弟子商陆,时而是三弟子素女,或者是大弟子夏无且他心上人,难得正常一回认出鲁仲连的小孙女,总少不了棍子鞭子唾沫星子伺候。
一颗相思子递到清河唇边:“来,尝尝什么味?”
清河赶紧缝了嘴,从指缝里挤出声来:“不想知道它什么味!”
“猜!”
“良药苦口,毒与药是反的,那我猜它是甜的!”
“瞎说!毒与药哪里反了?毒药毒药,是毒也是药。是药三分毒,是毒三分药。”
“苦的呀?!”
“对了!世间百苦,相思最苦。神农氏尝百草,就把这最苦的毒叫做相思子。”
“相思最苦?比生离死别还苦?”
“生离死别之所以苦,就是因为有相思呀。若无牵挂,生死就是眼睛一睁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