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人家!我失礼了!”雪姬过来扶住老人:“该对不起的是我们。赵国不能保护你们了,趁着秦军还没有围城,快走吧。”
“姐姐你也走!你不要去送死!邯郸——”
雪姬捂住孩子的口,斩钉截铁地说:“邯郸不会有事。”
“不!”清河拼命摇头:“爷爷说守不住的,李牧死了,赵国没生路了!”
“嘘——”
雪姬示意噤声,取下一只玉乌放到她手心。
“我们打个赌,这是赌约。”
“赌?”
“若赵国赢了,你回来将它还给我。若赵国输了,它就归你。”
“可我们不认识。”
“所以才叫赌。”
“你不怕我昧下它?”
“所以才是赌。”
“我去哪里找你?”
“长公子府邸,雪姬。”
飞骑向南,一抹雪影在清河眼里越来越小,终至不见。
明知是死地,还义无反顾,正因是死地,才绝不回头。
我不知国但知君有家,从此人间三千雪,不及君身一袭纱。
“爷爷!你看我抄的书!他们都写你‘义不帝秦’呢!你就不能再帮帮他们吗?”
憎恶苦难是孩子天性,无论这苦难降临自身还是罹落他人。
老人见过太多苦难,在苦难里悲泣,在苦难里麻木。
西风已至,三十年前邯郸那场惨剧或许会再度重演。
老人手心的花朵不应该看到那样的情景,他自己也不想再见到。
“爷爷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不能再管活人的事情。”
不到十三年的人生阅历没法理解,清河撒泼打滚质问让爷爷发誓不管的混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