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缺氧和受冻太久,还在重症观察,没有醒来。”
他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好,只是,她的下一个问题又让他猝不及防地心慌。
她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黎牧和你一起上山,你先回来了?你们是走散了吗?”
在她心中,他绝对不会是抛下黎牧一个人走的人,至于为什么他先回来而黎牧还在山洞里受冻了很久,她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在她伤感却对他信任的目光中,他突然发现,开口解释一个事实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他知道黎牧在她心里有多重要,那是她的双生弟弟,甚至,他都没有自信自己能比过黎牧,他真的很怕,怕她不信他说的话,怕她果断地转身离开他。
所以,在他犹豫的那个片刻,他说了人生中代价最大,最后悔的一个谎言。
他回她:“是,我们不小心走散了。”
而她,握着他的手,对他无比信任地点头,那个眼神,让他十分地无地自容。
他当时没注意,站在病床旁边的温浔,深深地看着他。
之后,他们回到C市,他已康复完全,黎牧却依旧待在病房,生命体征并不危险,可他就是醒不来。
他看着黎家人守在医院,看着黎父看他的眼神中的不欢迎,看着黎末天天守着弟弟,日渐消瘦,在他面前只能强颜欢笑,他心疼,悔恨,甚至无比厌弃自己。
很多次,他想跟她说明白,他想跟她道歉,可是,话到口边,就是说不出来。
他厌恶自己的欺骗,却又安慰自己,等黎牧醒来的那天吧,他当着他们姐弟的面勇敢地承认错误。
可是,他没想到他没有等到那天。
他没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发小,会因为他的女朋友,威胁他,跟他反目成仇。
温浔把他叫到医院的天台,早已没有平日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笑,却只达皮肉,眼底的欲望与贪恋呼之欲出。
他勾起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路逍言,你骗了末末吧,那天你根本就是和黎牧在一起,是你抛下了他。”
他当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身侧的拳头握紧,眼中涌上警惕。
“你怎么知道?”
温浔继续笑着说:“你管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你,我还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