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怀归,问道:“你说你杀了你娘亲?如何杀死的?”
怀归不答,只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
楚留香登时背后一身冷汗。
这个孩子甚至不知道暮成雪是怎么死的。
他恨极了言长松和暮成雪不假,但是他没胆子杀死言长松,更不可能杀死暮成雪。
他现在虚张声势只有一个可能——他豁出性命替一个人顶罪。
楚留香猛然发现,这个结果才是他最害怕的结果。
他其实早该发现事实的真相,但是他却总是自欺欺人,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他自欺欺人一次,自欺欺人两次,却无论如何也瞒不了第三次。
楚留香猛地转向了言长松:“你到底把修然藏在哪里?”
然而他一转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少年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一只手上鲜血淋漓,另一只手里提着言长松的头颅。
一身满是灰尘的青衫,一双像极了言修然的眼睛。
只是神色之间满是淡然,似乎并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在执行一件必须执行的事情。
他竟来去没有一丝声音,就在三个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怀归身上的时候,割下了言长松的头颅。
少年人对着楚留香恭恭敬敬一行礼,那起言长松的那把剑来,在地上写着:
在下薛自行。
薛孤刃之子。
受家父之托,取此恶人首级,供于薛夫人坟前。
半个时辰前曾于薛夫人坟前见过言公子,应该尚在那里。
告辞。
写完,如他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转身而去。
就在他去的路上,坐着面无表情的言铁衣。
他虽是残废了,却不想错过这最后一幕,被人扶着坐在门边,正用早有预料的神情看着这个哑巴少年,又看向他手中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