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冲进屋子,言长松正坐在床上看书。他年纪大了,且久病在身,不能行走很多年了,如今见楚留香进来,诧异道:“香帅为何回来了?”
楚留香将门堵上,竟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模样,搬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了。
言长松问道:“修然,为什么还不走?”
言修然想了想,有点沮丧地说道:“大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言长松宛如哄一个孩子一般对他说道:“我桌子上有糖,你同怀归去厅中玩吧。”眼见他走远了,言长松才急道:“请香帅务必带他离开这里!”
楚留香道:“言老先生,你不觉得不公平么?”
“你要我搭上性命救你的幼子,我既然答应了你,死也会守住诺言,可是你一边要我付出性命,一边将我瞒在鼓里,让我如何甘心呢?”
言长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蜡黄的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香帅,并非言某有意瞒你,只是家丑难言啊!”
他看着幼子的那副模样,自知他又什么也不记得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对谢孤帆道:“把怀归带走,他还太小。”
见谢孤帆抱走了怀归,言长松才轻声道:“那便是成雪的儿子。”
他说着,自顾自嘲讽地笑起来:“香帅可曾听过那首诗?宝剑折损铁衣磨,青衣襟断无人说。金玉碎裂琴声绝,这三句诗是人写在纸上,钉在我家门口的。”
“我归隐多年,自以为和江湖再无牵连,却不料这三句诗给我的家族下了诅咒。”
“宝剑折损,说的便是我妻弟薛孤刃遭人暗算,就此失踪;铁衣磨,便是我长子言铁衣终身残废;青衣襟断,便是我幼子言修然突然痴呆;金玉碎裂,是我长徒暮成雪十七岁时被人奸污,产下一子,再不开口。”
言长松脸上两行浊泪滚下,悲声道:“自此,琴声断绝了。”
“言家的流传的琴技只这四个传人,自此都遭人暗算,落得这般下场。”
楚留香动容道:“老先生当真相信这是诅咒?”
言长松一口气堵在胸口,厉声道:“不,绝不!”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言家有人做得亏德之事,天道轮回才遭此报应,现在看来绝不!”
他猛地转头,看向言修然,厉声道:”我幼子七岁时便开始不断失忆,直到我长子为了声名走火入魔才开始逼他学武,“惊鸿一剑”青衣使的名号也是近年来才出现的,若那诅咒言家遭此横报的人不能未卜先知,如何写得出这‘青衣襟断’来?什么诅咒,不过是有人用十数年费尽心机要我言家彻底垮掉罢了!”
楚留香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