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
松鹤楼。
长寿堂。
四面开窗。
阳光自东面探入。
长风从北到南穿堂而过。
一位青山儒士端坐于堂中西侧品茗弈棋。
品的是昨日别人拿来孝敬的信阳秋季毛尖。
下的是一场关乎于中州大局的棋。
是而纵然只有一人,青山儒士的每次落子也都尤为谨慎。
棋盘上,黑棋大势正起,对白棋渐成围拢之态。
白棋的下一步反击突破选位极其重要。
冷杉捻着白棋,由端坐之姿不断前倾身子,直至变为双手手肘撑在腿上、手背托腮的沉思状。
踟蹰之际,眉头忽而一挑。
重新端坐起身子,旁若无人地开口言语着。
“这天底下能悄无声息步入我身周三十步以内的,我原以为只有韩无月一人尔。”
“如果你不是韩无月,想来也只能是那个小鬼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进来吧。”
冷杉当然不是在自说自话。
就在冷杉拿着手中白子轻敲茶几之时,其面前一丈外已多了个人。
冷杉对着这位现身前神鬼无觉,进屋后却难掩拘谨之态的白衣青年,温和地说道:“坐。”
姜逸尘老老实实地依言坐下,别说老伯和洛飘零曾交代过什么,就是进来后该如何措辞与冷杉打招呼的腹稿都荡然无存,脑中只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