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依着次序坐下,平津侯依旧没拿眼看杜筱玖。 柳文清眯着眼睛,细细问道:“小姑娘,家住哪里?有什么亲人?同县丞家的亲事,又是谁给你定的?” 杜筱玖立在那里,朗朗答道:“小女姓杜,家里是做皮子成衣生意的,住在八宝胡同第三家。 我娘被县丞家的马车给撞死了,昨个儿刚下葬。 外祖母说,是娘给小女定了县丞家的亲事,小女就不明白了。 我娘一向疼我,怎么会将我许给,一个要死的公子哥儿做媳妇? 这话,小女是不信的!” 她看向张县丞:“也不知道张大人,私下同我外祖母做了什么交易。 一个撞死我娘的凶手,这般羞辱与我,竟要我趁着热孝,去您家冲喜去!” 小玉不说,她还真不知道撞死娘的车架,是县丞家的。 赔了点银子给外祖母,这事就算了了。 但是外祖母他们的意思,可不代表杜筱玖。 张县丞怒斥:“一派胡言!” 他转身对平津侯和柳文清解释:“下官确实管家不严,车夫驾车快了点。 但是下官当时就派了人过去慰问,给足了银两,将撞人的车夫也打了棍子,撵出了府。 杜家的人,也说了不再追究。” 柳文清和平津侯都没有答话。 杜筱玖又道:“按说出了这种事,亲事应该不作数,才合常理。 为何你们家不仅不避嫌,还挺着急接我进门? 莫不是,怕我事后报复,打的斩草除根的主意?” 张县丞心里咯噔一声,跳将起来:“胡言乱语!” 他吼完,看到柳文清和平津侯侧目,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张县丞重新坐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此女巧言令色,柳大人和侯爷,千外别被她骗了。” 柳文清瞥了眼平津侯:“侯爷,您怎么看?” 平津侯冷冷道:“判案不是我擅长的,柳大人做主就是。” 柳文清笑呵呵的扭头,对杜筱玖说道:“那你愿意去冲喜吗?” 杜筱玖眼睛一亮:“自然不愿意!” 冲喜嫁娘的地位有多低,是个人都知道。 娘再好说话,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诡异,里面什么阴私,她现在还不知道呢。 柳文清点点头,直接说道:“既然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张县丞也不要强求。” 张县丞慌了:“这件事,是家里母亲做主,下官不敢独断!” “呦,”柳文清斜眼道:“没想到张县丞还是个孝子!” 张县丞坐立不安:“不敢,不敢。” 柳文清却收了笑,正色道:“莫非令堂让你杀人,您也去不成?” 张县丞脸色顿成土色,忙站起身摆手:“不敢、不敢!” 柳文清又问:“人家小姑娘不愿意,莫非张县丞准备硬抢不成?” “不敢,不敢!”张县丞都要哭出来了,心里恨死了杜筱玖。 杜筱玖却没事人似的,冲着他微微一笑,甚是挑衅。 张县丞血气冲上脑门:“但是,亲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一个小姑娘大放阙词! 还是请杜家的大人来,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