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他半天,没好气地说:
“回不回寝室?你不回我可自己走了。”
刘敬平看着她,摆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方若璇仰天长叹,认命地架起他,在空荡荡的路上歪歪斜斜地走着。
她感觉刘敬平的身体越来越沉,叫了他几声也不见他回应,以为他又睡着了。
“你好重,”她在心里抱怨道,“比当初的面粉袋子还沉,可……深夜是这么寂静啊……再也不会有人来帮我了!我也可以把你丢下,什么都不管,但我怎能不管呢?我不会把你丢下的,就算现在发生了地震,我也绝不会一个人跑掉的,真要死在一起的话,只好怪我命苦啦。找一个照顾我保护我的男人?不存在的,姐特么的还要照顾这头死猪……好吧,保护我的小猪猪,姐天生就是操心劳神的命……”
她吃力地扶着刘敬平,路灯像一只只独眼,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方若璇想到如今只剩她自己了,既然决定不辱使命地把刘敬平弄回宿舍,又没有人能搭把手,可以依靠的只有她那两条纤细的胳膊和颤抖的双腿,这种情形轻易地勾起了令人伤感的往事,她就心酸地流下几滴眼泪。谁知忍住不流泪还好,一流就流个不停。她就边走边哭,偶尔发出呜咽的声音。
“小菜菜,你怎么了?”紧挨着她的人咕哝一句。
她没答话,一直哭一直哭。
刘敬平挣扎了几下,努力站稳脚跟,将她拥进怀里,审视着她的含泪的眼睛,和她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
“你对我来说……太沉了……”既然不再有人替她说出这句话,她只好自己说了,说完,泪水淌得更凶猛了。
刘敬平克制着头晕,稳住了身体,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嘴唇贴上了她的脸。他吻去她的泪,轻轻亲吻她的哭泣的双眼,最后触碰到她的唇。
方若璇推开他,特意收了一多半力道,他轻微摇晃了一下,举起手用发誓的口气说道:
“我以后再也不喝醉了,再也不会把你承受不了的重量加在你身上,再也不会让你哭,让你感觉无助,这是我的诺言。”
“得了吧!”方若璇看着他无比庄重的神情,破涕为笑,“我才不信呢。你要是说话算数,猪都能上树!男人的承诺根本听不得。古人云,女人的痴心重如泰山,男人的许诺轻如鸿毛。呵,男人,全都是大骗子,没一个靠得住的!”
“你见过几个男的啊?”刘敬平不服气地说,“渣男的许诺才轻如鸿毛。”
“他不是渣男。”方若璇语音低沉。
“谁呀?”
“他不是渣男!”她高声说,好像不这样就没法安抚自己,“我们只是有缘无份罢了,只是遇到的时间地点都不对罢了,只是生活的变化太难以预测罢了!他不是渣男,只不过……我们注定不能走到最后……”
“这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儿?”刘敬平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都过去了。”
“告诉我!”他执拗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