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树的脸憋成了紫茄子的颜色。偏偏刘敬平还在耳边不停地追问:
“嗯?为什么不让我来呀?”
程嘉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你——说——呢?”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刘敬平像刚刚醒悟了一般,将夹起的菜放进碗里: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来了!是不是因为我总是顺便在你们学校吃饭,蹭你的饭卡啊?你别担心,我交饭费……”
“我的天,你的理解怎么可以偏差这么多?”程嘉树无奈地说,“交什么饭费?几顿饭还能把我吃穷了啊?——我本来就穷!”
刘敬平笑了笑:
“我就喜欢你的幽默感。不过,你好意思叫我欠你那么多吗?阴险的家伙,你是不是想让我一直欠着,等到下辈子再折磨我啊?”
他挨近程嘉树的脸,严肃地说:
“我希望不是我的错觉——你最近似乎总躲着我。”
“没有啊,”程嘉树低头扒饭,含糊道,“我躲你干嘛?”
刘敬平不眨眼地凝视他,黑亮的眼睛越发幽深。
坐在公交车上,他踌躇着开口说:
“我感觉……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一点。”
“没办法,跟你和好我做不到,躲着你又躲不开,就这样吧。”程嘉树转头朝向窗外。
“不悲不喜?你信佛了?”
程嘉树扭头看他,咧开嘴一笑:
“肉那么好吃,我才不信佛呢!”
“你说,咱们的关系究竟有没有修复了一点点?”刘敬平不依不饶地问。
程嘉树沉吟半晌,感到无边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便淡淡地答道:
“我也不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吧。”
“是啊,”刘敬平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人生诶,难得糊涂……糊涂之人最幸福,把一切都分析得透彻,反而不快乐了。小程程,感情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这其中谁欠谁的,欠了多少,都说不清啊。”
程嘉树望了他很久,紧锁着浓眉,心里的乱麻解不开,扯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