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程,你怎么冲了速溶的?怎么不喝我的咖啡?”
“这……你能闻出来?”程嘉树有些尴尬。
刘敬平定定地看着他:
“你在侮辱我的嗅觉,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没有啦,你别那么计较,”程嘉树哄他,“你的咖啡太好喝了,我喝不惯。”
“这是哪门子因果联系?我听不懂。”
程嘉树索性放下手里的活儿,认真地小声解释道:
“刘敬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喝了你的咖啡,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法适应别的咖啡了,就像我见识了你的生活,就难以心平气和地接受我眼下的生活状态了一样。但我可以调整啊,慢慢抽离出来。身体那么诚实,一点一滴地记录了所有的影响,又压抑各种骚动不安的欲望,你不要这么狡猾,从最薄弱的地方打开缺口,然后一步步地腐蚀我……”
“腐蚀你?”刘敬平扬唇一笑,“对,我就代表了万恶的资本主义,潜移默化地腐蚀你,恨不得让你知道世间所有的好东西,让你向往一种更美好更符合人性的生活,让你追求你从来不敢想象的事物!你不是说你骚动了吗?你动心了吗?那就跟我一起去改变世界!”
“神啊,我,我有点害怕你的言论,你这张嘴……”程嘉树瞠目结舌,无法辩驳。
“你害怕?怕面对自己的内心,怕设想未来吗?多想几次,就不怕了。”
“北大人都像你这么狂妄吗?”
“清华人都像你这么胆小吗?”
程嘉树没有接话。
过了两天,刘敬平才发觉他总想甩掉自己。他去清华找程嘉树,分别在教室、宿舍和实验室的门口堵了他好几次,终于逮到了他,就欣喜地迎上前:
“怎么搞的?找你跟寻宝似的。”
“呃,那个,下次我直接去找你吧,你别跑到我们学校来了,多累呀。”程嘉树犹豫着说。
刘敬平不解其意:
“为什么?在你们学校的门口有一路车直达公司,多方便啊!”
大楼里陆陆续续走出了几名男生,其中一个人热情地对程嘉树打招呼:
“咱班明天的活动要录像,拜托你啦!”
“放心吧。”
那人打量着刘敬平,高门大嗓地说:
“你男朋友又来接你啦?真贴心,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