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乐康自言自语道:
“你们之间真的有历史遗留问题啊?”
“当然,”刘敬平狠狠地瞪着程嘉树,“当初你说我们是朋友,帮朋友的忙才不肯收钱,现在咱们不是朋友了,我自然要把钱算清楚,否则搞得好像我剥削你似的,我的面子何在?”
“可,可是,”程嘉树情急之下有点结巴,“你,你是为了我才黑网站的,我不想欠你人情……”
“苍天啊,原来你知道啊!”刘敬平情绪激昂得差点要张开双臂向天呼唤,“我特么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没关系……”
他用纸巾抹了抹嘴,摇头晃脑地说:
“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贱,我活该,你不用考虑这个,真的,你不要内疚哦!”
他见程嘉树垂下睫毛,着急地进一步挑衅道:
“我傻,我认了,你千万不要多想,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更不要觉得你欠我的……你可以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谁也不会说你什么,你自己也没有任何良心上的谴责,反正我对你好是我犯贱,我自作自受,我感动了自己。你可千万别反思,你永远都是对的,毕竟你程嘉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行了行了,”程嘉树被他搅得神思不宁,“你到底想说啥?”
“我知道,”刘敬平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双眼凝视着他,“程嘉树是世界上最倔脾气的人,我的坚持只会自取其辱,你宁肯吃不上饭也不要接受我的帮助,哪怕背负着强烈的自责和惭愧也要坚决地让朋友难过。好嘛,既然你不想公事公办,不想把旧账算明白,我倒有一个好主意——”
他装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摊开手说: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和你继续做朋友啦!唉,其实我内心里是拒绝的,但莫得办法噻,事情成了这样子,我也很绝望啊!你不想和我谈钱,咱俩只好谈谈感情啦!”
程嘉树听他这段普通话里夹着方言的啰里啰嗦、逻辑迷离的怪话听得头疼,其他人也一头雾水。
“你开始感到羞愧了吧?”刘敬平诱导着,“没法子,要么把钱算清楚,要么把感情算清楚,你选一个。彻底清算完,咱们各走各的路,就是后会无期我也不care了。”
他潇洒地一扬胳臂,不再看程嘉树。
餐桌上安静了好久。
“你俩算不明白了吧?”方若璇打破了沉默,嬉笑着说,“那就纠缠一辈子得了!”
“谁要和他纠缠?还一辈子?”程嘉树不服气地反驳。
“嘉树,”萧静雪疑惑地问他,“你为什么一直捂着脖子呢?”
程嘉树立刻把什么都忘了,假装痛苦不堪地哼哼:
“落枕了……”
“那别再受风了,保暖要紧。”萧静雪拿起丝巾,“敬平哥,先借你的这个给他戴几天,等下我就上淘宝买一条围巾。这条丝巾太贵重了,嘉树不想收,你就别勉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