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边,反复琐碎咒骂着苏剪瞳如何破坏了他的计划、毁灭了他的人生,说道后来,痛哭失声地骂道:我他妈的做什么了,我他妈的什么都没做!都是生活逼的!
苏剪瞳从他的咒骂中听出了事情的原委,虽然不是很详尽,也大约七七八八了,原来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真正的邱泽志,原来当初绑架她的本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钱丽!
而她,也根本不是邱泽志的女儿吗?为什么一切都翻转得这么快,以她根本难以预料的方式,朝另外一个极端走去呢?
她握住电话的手,越垂越无力,越垂越无力,连电话那头的声音何时消失的,她都不清楚。
脸上不知不觉布满了泪水,苏剪瞳寻思着要不要给郎暮言打个电话。可是……她左思右想,这个电话都打不出去。可是又翻来复起的睡不着,睡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一睡马上被惊醒,她出了一身的大汗,想来想去,还是将电话打了过去。
喂?郎暮言的声音沉稳而清醒,似乎也还没有睡着。
我……我不会打扰你吧,郎叔?苏剪瞳有点忐忑,毕竟已经是凌晨时光。
郎暮言轻声说:不会。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苏剪瞳想了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在脑海里准备好的话和寻思了很久的遣词造句,一时不知道为什么全部堵在了喉咙间,选择不了用哪一句开始。
郎暮言耐心地等待着她,听闻着她若有似无浅浅淡淡的呼吸声。仿佛能这样等待一生,也是一件安然幸福的事情。
苏剪瞳嗓子一哽,终于还是问出口来:郎叔,你曾经给邱泽志老师送过什么东西吗?比如玉石啊项链啊什么的?
郎暮言哪里能想到那么深远曲折的地方去,又哪里能想到,她会通过那样的方式找到陆骞,想了想说:我和邱师兄确实一向不熟,没有这样的交往。
一样都没有吗?苏剪瞳又想起了郎天白的玉坠,他们三人都有。她现在的这枚,和他们的何其相像。
一样都没有,我和邱师兄并无那样的私交。郎暮言肯定地说。
苏剪瞳咬住了唇,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心中酸痛,几乎是有一只手将她的心提了起来,她感觉得到那揪心的疼痛,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郎暮言轻声问:怎么了?又想起邱老师了吗?
她一直以为邱泽志是自己的父亲,郎暮言便没有戳穿这个谎言和假象,连严泽礼假冒邱泽志的案件,也只是秘密的处理了。郎暮言以为她深夜打来电话,是想父亲了,心里阵阵的疼惜,见她半天不说话,隐约有压抑的哭声传过来,他真想透过这电话线,给她一个拥抱。
他轻言细语地说: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又哭了是不是,你还记不记得医生说什么了,医生说一定一定不能有任何情绪波动,一定要爱护自己的眼睛,不然以后变丑,就真的丑到没法看了。
苏剪瞳听着他柔声安慰,更是哭得语不成声,郎暮言接着说:本来想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哭过就一定好好的了。但是你现在的状况,我真不敢随便乱劝你。你现在在哪里?
在……自己房间。苏剪瞳抽噎着说。
是在床上吧?听我说,现在站起来,擦干眼泪,深呼吸,来,我来数一二三……
苏剪瞳哭得难以自制,但是还是随着他说的话站起身来,深呼吸,深呼吸,要将所有的压力和肩负的重担都放开。深呼吸,不管曾经有过怎样的错误和苦难,这苦难,都是我们应该承担的……终究会知道,没有我们承受不了的苦难,虽然有时真的很难耐,但一切也终将化解,一切也都会成为流水,慢慢流过生命的河谷……
随着郎暮言的话语,苏剪瞳也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郎暮言继续说道:二哥曾经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