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她是这些日子慢慢想明白了的。
她谁也不怨,这就是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两只手泡在冰凉的池子里,上头的冻疮裂了口子流出血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她两只手已经没了知觉。
把湿漉漉的手放在衣襟前擦了擦,然后站起来跟在茗香的身后,慢吞吞地朝着唐婉的屋子走去。
里头坐着个唐越。
王斓之心里顿时一惊,脚下步子顿了下,踢到门槛差点摔一跤,里头人纷纷朝外看过来。
唐越,唐越
那个时候闺阁里谈论最多的就是他,她也曾偷偷对他起过好感,不过那种感觉很是朦胧,薄薄的,淡淡的,时间久了,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现在的她对于唐越,只剩下恐惧。
她不知道,原来如白玉般完美温润的唐二公子私底下竟然是那样的人。
她刚进唐家的时候,还没有被怎么蹉跎,一双手养在深闺,除了抚琴作画,什么重活儿都没干过。
她起初受了委屈,唐越总是会亲自过来安抚她,还会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捏在手心里揉着,摸着,唤她的名字:“兰儿,兰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嫩?”
有一回,嬷嬷让她去园子外头的那口井打水,说是那儿的水比园子里的甜,她乖乖去了,刚把水桶摇下去,腰上一软,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一扭头,看到唐越一张狰狞的脸。
他伸手去扯她的裙子,把她压在井檐边上就要强要。
她哭天喊地,用尽了力气,唐越直接上手扇她耳光,又怕她突然发难,就拿手扯住她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唐婉故意看她笑话,反正没让唐越得逞——茗香突然寻了过来,说是姑娘唤她。
唐婉看她衣衫凌乱,领口大敞,裙子被撕了个大口子,也没让她去换,反而让她去园子里剪花,让大家都能看到她这个模样。
她就是个不要脸的下贱狐狸精!
姑娘多么善良,唐家多么仁义,千辛万苦将她赎出来,她竟然还要去勾引二公子!
好在自打那次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唐越了。
今天却又撞上了。
她又慌又怕,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唐婉坐在上头,嗤笑一声,扭着头对唐越笑道:“斓姐姐这是瞧见哥哥了,在扮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