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一启,却再度有鲜血自他唇瓣溢出,他的话也没说出来了,而是被鲜血呛住,当即咳嗽起来。
这一咳,便也咳得极其厉害,一发不可收拾,眼见他苍白的面色都因咳嗽而憋得通红,叶嫤叹息一声,“妾身并非是想与王爷作对,只是王爷之言太过伤人罢了。妾身也瞧出来了,王爷虽精于算计,但却绝不是冷血无情之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正放过妾身,更也不会放过芷墨。”
说着,抬手稍稍将他扶起,任由他头枕在她的腿上,而后将手探去他的后背轻轻拍动,为他顺气。
半晌后,他终于止住咳,但下巴却是鲜血成片。
叶嫤抬着袖子为他擦了擦下巴,复杂道:“也不知此际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太后娘娘醒没醒来。”
平乐王枕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了,也不说话。
叶嫤默了片刻,继续道:“今夜,皇后与太子对王爷如此下得狠手,皇上是否知晓?”
“父皇子嗣众多,多一人少一人都是无伤大雅。他一直便宠太子,只要太子顺心了,我们这些皇子是死是活,他并非真正在意。”平乐王低哑出声,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叶嫤缓道:“妾身虽不知王爷与皇上常日里究竟是如何相处的,但往日自然也是听说过王爷一些事迹,也是觉得王爷也是做得有些不妥的。就如,即便王爷想在京中韬光养晦,故意用暴虐的性子来掩盖你真实的品性,但至少在皇上面前,你不能太过造次才是,只要王爷不经常惹到皇上,反而是在皇上面前故作畏惧或是狗腿,皇上也不会对王爷你彻底失望才是。”
“你懂什么。君王眼里历来都无亲情二字,便是他宠爱太子,也不过是因皇后娘家势力极大,他不敢得罪罢了。”
平乐王冷哼一声。
叶嫤神色微动,无奈笑笑,“王爷还有力气吼妾身,想来,身子骨该是没太大问题的。如此也好,王爷休息吧,许是不久,太后娘娘便来为王爷解围了。”
平乐王不说话了,仅是深眼将叶嫤凝望。
叶嫤叹息一声,垂头朝平乐王道:“王爷先睡吧。”
平乐王似如未闻,仅是一直将叶嫤盯着。
叶嫤心生复杂,也任由了他去,随即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凝上了牢房外过道墙壁上的那盏烛火。
周遭无声无息,极是沉寂,甚至都能听见针落之声。
叶嫤与平乐王双双沉默了下来,心思各异。
却是不久,叶嫤仍是没等来太后,而是等来了被牢役们簇拥而来的太子。
他依旧是一身淡黄的祥云长跑,脚蹬着金靴,头上的墨发一丝不苟的束着,整个人看起来极有精神,再配着脸上那得意忘形的笑,着实是春风得意得紧。
叶嫤仔细将他打量,太子也正巧将她回望,两人目光蓦地对上,谁都没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