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顿时有武士闻声而入,动作非常之快。
魏安釐王指着公子纶,冷声道:“下令,将公子纶流放苦邑,没收其田亩家资,没有命令不得踏出苦邑半步!”
“唯!”
武士们上前,一把将公子纶架住,然后开始往外拖。
而公子纶似乎终于回过神了,面色瞬间惨白,拼命挣扎,喊道:“父王,儿臣是冤枉的!不是我!儿臣是冤枉的!”
然而双臂被抓住,公子纶压根无法挣脱。
而武士们见魏王没有开口喊停,于是便没有放慢速度,强硬将其朝殿外拽去。
“相国!救我!”
“大哥!不是我!你相信不是我!”
段干崇闭眼,一脸的淡然,根本不为所动,至少从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而太子增则似乎有些纠结,双拳攥紧,似乎想要开口。
他有预想过会看见这一幕,但想象只是想象,当事实发生在眼前时,那种感受截然不同。
就像很多人总以为自己心狠,可但凡别人说两句软话,卖个惨,立马又同情起来。
而这种手段,往往常见于亲人之间。
如今对太子增而言便是如此,当亲眼看着弟弟被拖走,将来还要面临流放的悲惨生活,心中实在忍不住升起恻隐之心。
可……
太子增闭上眼,转身过去不再看。
渐渐地,公子纶的叫声远去,众人立于大殿,宛如身处深海之中。
魏安釐王眸子一转,冰冷的注视着令狐缞,再次下令道:“将上大夫令狐缞,剥去爵位,没收家产,打入死牢!”
“大王,臣冤枉!臣冤枉!”
看着令狐缞被拖出去,孙司徒欲言又止,可见段干崇一动不动,只能无奈一叹。
现在魏王明显在气头上,这个时候站出来,跟自取灭亡没有区别。
虽然有些兔死狐悲,但仔细想想,他跟令狐缞之间的感情倒也没有那么好。
面对公子纶和令狐缞的下场,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发声求情。
而在处理了两人之后,魏安釐王靠在王位上,脸上怒容未消,已然爬上了几分疲倦。
“龙阳君……”
“臣在。”
“此案继续追查下去,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朝野上下也该清洗一下了。”
“是。”龙阳君拱手。
“太子……”
太子增抬头,上前一步:“父王。”
魏安釐王揉着太阳穴,一字一句道:“寡人近日疲累,明日的朝议,就由你来主持吧,不要辜负寡人和先生的厚望。”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太子增也是愣了一下,连忙拱手道:“父王,朝议之事儿臣……”
“就这样定了!”魏安釐王不容置喙,摆手道:“你也随先生学习多日,你的学业寡人也时常关注,做的不错,如今你年岁也不小,就当是替寡人分忧吧。”
太子增踌躇,但最后还是应下,“是,儿臣一定尽心竭力,不负父王厚望和先生的教导。”
“嗯,那就这样,今日大家也累了,退朝回去各自歇息吧。”
散朝之后,朝臣们陆续离开。
只是大家心思各异,明白这场风雨还没有停息的时候。
这次的太子府遇刺案,除了可能会牵连出一些人外,还有就是最后魏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