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安蔻嘟起嘴跟着罗赛特走到了花园的另一边,在水龙头下面冲洗起了自己的双手。而沃坎笑得贱歪歪地把胳膊搭在了克伊尔德的肩上,揶揄地用手拍了拍他。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小羊羔的监护人一样。”
克伊尔德瞪了他一眼,这个比喻简直恶寒到让他觉得难受。
“这也是个好事。”莱提意有所指地说,“当一个严父也比当一个冷漠的路人好。”
“劳驾,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克伊尔德微微抬高了嗓音,“‘严父’?我可没兴趣当那个傻姑娘的父亲。”
沃坎突然陷入沉思的样子让克伊尔德背后一寒。
“你不想当小羊羔的父亲。”沃坎重复着,“那么……你想当她的什么?”
他脸上过于猥琐的笑容让克伊尔德和莱提忍不住同时把他推开了。
“不好意思,先生们,打扰一下。”翩然而至的罗赛特那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容反驳的气势,“克伊尔德先生,请问您知道碧雅手上的那些伤口是怎么回事吗?”
克伊尔德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眸,他之前险些忘记了——碧安蔻为了捡那些玉环的碎块,被盘子的碎片割破了手,有几道伤口还有些深,只不过因为已经都结痂了,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这么想想,如果那些伤口在她挖土的时候崩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没准还会因为脏东西而感染。
想到这里,克伊尔德绷起了脸。他面对碧安蔻时的不待见或者忽视不代表着他真的要完全地无视她的存在,否则刚才他也不会去管她到底有没有在讲卫生。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而要让她的手指留下一些难看的伤疤,这可会让他非常的丢脸。
要知道,贵族小姐们的手指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瑕疵。即便碧安蔻不是贵族的小姐,但她也是一位女性。
克伊尔德对着罗赛特简短地点了下头,然后大步地走向了碧安蔻。罗赛特挑起了眉,缓缓地走到了莱提的身边。
“克伊看上去真像是改了性子。”莱提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在这短短几天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知道,但我可不能告诉你,莱提先生。”罗赛特俏皮地眨了眨眼,“这是碧雅的私事,也是克伊尔德先生的私事。”
拉诺妲在这时也拿了毛巾回来,但是她被沃坎给缠住了,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去到碧安蔻的身边。
拉诺妲看事情要远比罗赛特清晰得多,但是她的性格比较急躁,如果让她知道碧安蔻的手指伤成那样,恐怕会忍不住要为碧安蔻去“讨个公道”。但这对于碧安蔻的处境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行为,所以罗赛特选择暂时隐瞒住拉诺妲,至少也要等到克伊尔德与碧安蔻回到诺比勒家之后再说。
“手给我。”
来到洗手池旁的克伊尔德命令着碧安蔻,而少女顺从地伸出了双手。克伊尔德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细地查看着那些伤口。有一些伤口的疤已经掉落了,露出了明显红色的痕迹,这让克伊尔德皱起了眉。
“当你的身上有伤口的时候,你不应该让它们去触碰泥土。”他忍不住又教训了起来,“不止是泥土,任何不干净或者会让你的疤提前掉落的东西都不应该碰到你的伤口,这会让你的伤口感染,或者反复结痂,导致你的手指留下丑陋而无法消失的痕迹。”
碧安蔻眨着那双大眼直直地看着克伊尔德,看得他变得不自在起来。那张脸用那种清澈到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样子看着他?这在原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的手指现在会留下不好看的痕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