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指着瓶身釉面：“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底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灰。”
众人闻言，全都凑过去瞧。
果不其然，正如宋嫣然所说。
“或许是保存不当所致？”有人提出疑惑。
宋嫣然的视线扫了过去，那人当即心虚后退半步。
毕竟这样的大规格的拍卖行，出现保存不当的概率，几乎没有。
“这画工虽流畅自然，但胎质疏松，气泡分布均匀得像现代窑炉所出。”清冷的嗓音让满室寂静。
在场众人哗然，看向宋嫣然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的欣赏与敬重。
在这个行业，实力便是通行证。
宋婉莹不甘的眼神投向前面闪闪发光的女人，内心极度不平衡：“可这瓷器，釉光温润内敛，不浮光刺眼，不像是赝品。”
宋嫣然瞥了一眼，淡淡道：“这人手艺很好，能把釉光做旧到如此程度，已是难得，但细看之下，却是仍有生涩之感。”
“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抄起桌上的那半杯香槟，琥珀色的酒液泼向底座。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鎏金底款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激光雕刻的编号。
傅景琛手中的香槟缓缓在他手中晃荡，眼神紧紧盯着那露出的编号——HS-2018。
这编号，是华盛集团五年前推出的高仿系列。
“若是古瓷，底足露胎处应是自然老化的痕迹，可眼前这个，被人刻意做了老化痕迹，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在场众人皆是赞不绝口，就连赵无岩看着这个小丫头，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
宋婉莹将众人的眼神变化都尽收眼底，看着他们的眼神由不屑，嘲弄，鄙夷变得欣赏，敬重。
她的脸色煞白一片，精心打理的美甲狠狠掐进掌心，她不明白，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究竟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不明白的同样还有一旁坐着的傅景琛，从宋嫣然告诉他拍品是假的的那一刻，他就时不时地观察着她。
她的状态自信从容，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入门的新人，反倒像是老手一般。
“你对古董很有研究？”
傅景琛突然开口，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宋嫣然也没有撒谎，直白点头：“嗯。跟着我师父学了两年。”
又是那个神秘的师父？
傅景琛摩挲着手指上带着的龙头戒指，暗红色的玛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泛着血光。
她，真的是宋家丢失的那个真千金宋嫣然吗？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眼神中露出崇拜的光芒：“两年！我靠！两年就能达到这个水平，这宋家小姐怕不是天赋异禀吧！”
“定是投胎时没喝孟婆汤，怕是还没忘干净呢！”
“这话说，宋二小姐学了十年这才堪堪入门，差距有点大了吧！”
“那可不，听说啊，这宋大小姐从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在那样的环境下，都能有如此成就，必定是天赋使然，这宋二小姐，名校毕业，精英教育，结果十年了才到入门级别，这宋家的两个女儿啊，那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