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吱吱嘎嘎地碾过路面,车夫轻甩下鞭子,示意拉车的骡子走快一些。
“奇怪,这骡子平日能拉得五七个人,怎的这会儿如此吃力。”车夫心里泛起嘀咕,“莫不是生了病?”
车厢里,乔道清斜倚着内壁,似是被颠簸得有些不舒服,嘴里嘟哝着听不懂的话,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二叔还是酒量好,看把道长喝成什么样了。”林克笑着道。
“乔道长不像个修道的,更似江湖中人,与他喝酒爽快的很。”
武松说着,再一次将乔道清伸过来摸自己大腿的手拍歪到旁边。
“就是这酒品,实在是难以恭维。”
“人无完人嘛,稍微打扮下看起来也算是仙风道骨,说到底也是有大能耐的人,否则我也不会巴巴地给他留下来。”
就在这时,乔道清突然说起醉话来。
“……桃子真大……小娘子……贫道最喜欢雪白。”
林克顿时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和武松一起别过脸去,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也不知道黑黢黢有啥看的。
骡车走了许久,终于抵达了紫石街。
下车后,林克瞧见四肢颤抖一直打摆子的大灰骡,好心地多付了几十文车钱,便和扛着乔道清的武松一起进了屋。
车夫哭丧着脸驱车离开,走了没多远,车底下忽地滚出一个黑影,动作敏捷地躲进街边的阴影中。
过了一会儿,见四下里没有动静,黑影慢慢探出头,显出眉浓眼鲜的相貌,正是绰号“鼓上蚤”的时迁。
只见他攀着墙壁,三跳两跃便上了房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脚下仿佛没一点动静。
选到合适的位置后,时迁蹲下来,静静地注视着武大郎家的房子,耐心地等待着。
一直到丑时过了二刻,逡巡的更夫敲着锣梆去往其它地方,白胜的身影才出现在紫石街口。
他先喘了两口气,接着东张西望起来。
“怎的这么慢?”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白胜一跳,原来是时迁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后面。
“我,我,腹中饥饿走不动,所以讨了些食物吃。”白胜慌里慌张地回答道。
时迁闻到他身上有肉味,懒得揭破,转身就走,白胜慌忙跟上。
两人绕了一圈,来到武大郎家后院外,时迁打量了一下外墙高度,回头吩咐道:“我进去,你在外面望风……你哪里来的刀?”
见对方眼神凌厉,白胜慌忙解释:“方才来的路上,见到一个挑担卖馄饨的,我跟到僻静处打晕了他。”
“你没杀人吧?”时迁追问道。
“不敢不敢!”白胜赶紧摆手,“只吃了些馄饨,然后又把刀拿了。”
时迁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道:“今晚盗了盘缠后,必须离开阳谷县,早些赶到沧州,去柴大官人处躲几个月,然后各走各路。”
“我省得。”
时迁点点头,来到墙边,也不知道使得什么绝技,整个人如壁虎一样贴着就爬了上去,在墙头处一个鹞子翻身,落地时无声无息,仿佛没有重量。
他的眼睛仿佛在黑暗中仍能视物,谨慎地观察起环境,当看见墙面上一处裂痕时,心里泛起嘀咕。
“这家人里似是有练过武的,看来要小心一些。”
…………
卧房里,林克正享受着婴儿般的睡眠。
梦中的他驾驶着“强袭自由高达”大杀四方,拳打北宋宫殿,脚踏大辽王庭,用完颜晟的脑袋练习踢任意球,好不快活。
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忽然就听见哪里有一声轻微的响声。
喀嚓!
林克瞬间警醒,似乎声音是从屋顶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