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浴室是假的,她根本没带换洗衣服。
慢吞吞地洗过澡,把头发散在身后。
浴架上放着谭斯京的浴袍,也是纯黑的。
拿下时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那沉沉气味,穿在她身上太大,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不小心就掉了。
只能围着浴巾。
谭斯京笃定苏祈安不够大胆,他想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想让她像在名山那样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真的去了浴室洗了澡。
演都不演了。
他在阳台抽了支烟,背靠着玻璃护栏,墨色衣摆压在黑栏上,隐约可见那精瘦腰的围度,谭斯京缓缓吐出烟圈,灰白烟雾遮去那晦暗眉眼。
烟雾被海风带走,只可见苏祈安缓缓朝他走来。
平日里那温吞性子分明不见。
只剩下美人脸,绝世腿,精致锁骨,风情万种,像能夺命的妖精。
尤其是走近的瞬间,稍一低头,那锁骨下大片白皙流畅的肌肤,浑圆的事业线。
不知有意无意,察觉到谭斯京停留在苏祈安身上的视线时,她又红了脸。
海风带着淡淡烟味扑来,苏祈安抿唇,偏过头。
谭斯京移开目光,什么都没说。
深吸烟,灰白烟雾再吐出,犹如月亮旁的云层。
只可惜今夜的月亮没有云层,海浪声依旧在奏乐,落地窗外能瞧见的大海是漆黑的,月光洒在海面上,如银霜。
这样的背景下,烟燃尽了,谭斯京走了,与她就这么擦肩而过,留下一席淡薄烟味。
再转头,肩上落下一件外套,黑色的冲锋衣。
苏祈安看着谭斯京,还未开口,对方先说:“苏祈安,你胆子挺大。”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以来对谭斯京的执着,苏祈安忽然就懂了他这句话。
那根烟就在告诉她答案。
失落与遗憾充满心间,苏祈安站在风中,忽然就觉得此刻有些冷:“那你……”
谭斯京看着苏祈安。
峨眉粉黛,水润眼眸尽是柔软,不难可见的低落,那姣好身躯盈盈一握。
他说:“不是停水停电了?今晚你睡主卧。”
.
客卧比大厅还要冷清,谭斯京一夜未眠。
那天在酒吧长廊上,也不是还没在犹豫。
总之,还在犹豫之中,他已经默认苏祈安的接近了。
到这儿份上,兴许是周围形形色色真假名媛见多了,他对苏祈安的兴趣没消下去。
说到底,苏祈安出浴室的瞬间,从男人的本性来说,他是对苏祈安有感觉的。
圈子里多了去了睡了一觉给点钱就散场的,但他对苏祈安也没到非睡不可的地步,活了二十多年,歪七扭八的事儿不是没见过。
清楚点,是苏祈安不符合这圈子里那一套,书香门第的世家,得负责,他谭斯京懒,不想负责,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索性不睡。
也给人姑娘多一个选择,叫她在那临门一脚的时候想清楚。
但没想到人姑娘还挺执着。
即使是被换过的全新四件套,也能闻到那淡淡的属于谭斯京的气息,很好闻,也有着十足的安全感。
苏祈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思绪如潮涌来。
很难不去想,今晚这一切。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今晚她与谭斯京所发生的这一切。
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
后半夜,苏祈安思绪记清。
谭斯京,对她是没有必要、可有可无的感觉。
事到如今,也明白了,谭斯京不想和她做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