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酒圆眼瞪他,气鼓鼓地:“我好心救你,你就用你的大胸埋我?你想憋死我?”
“我哪有……”
嘉录有点羞,揉揉胸口,低头看了眼,两个小牙印交错叠着,第二个都隐隐冒出血丝了。
疼疼的,麻麻的。
嘉录看一眼,又看一眼,嘴角不自觉挑起。他体温比田酒要高,这么密不透风地笼罩着人,田酒的脸都憋得发红,他不知道又在傻笑什么,看起来脑子真的摔坏了。田酒忍不了,威胁道:“快让开,你再不让开,我把你底裤也扒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过夜!”
话落,嘉蒙面红耳赤地看她一眼,那眼神活像小可怜遇见恶霸流氓似的。“我让开还不行吗。”
嘉蒙慢吞吞滚到她旁边,压倒一片野草,仰面躺着不动了。田酒终于重见光明,清爽晚风一吹,花草轻轻摇曳,她也如花草般,通身都凉快舒畅。
她长呼一口气,也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着,眼前小野花随风轻晃,薄暮晚星遥遥悬挂,似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田酒刚生出这种感觉,就发现好像真有什么在碰她的手。不会是蛇吧?
她吓得猛然一甩手,“啪"一声,嘉录捂着手转头:“你打我?”他头发还很短,一张英朗俊拔的脸庞完全暴露在泛蓝的天光下,就算脸上几块灰,也俊极了。
但一双眼睛却灼灼又委屈,像是认主的小狼。田酒:“……你摸我手干嘛,我还以为是蛇呢。”“我看你的手一直在抖,想帮你按一按。”嘉蒙手又摸过去,田酒这回没抗拒,任由他热乎乎的手指爬上她手腕,左一下右一下,看似毫无章法,可这么捏着却很舒服放松。“你手艺不错嘛。”
“那以后多给你按。”
嘉录说得殷勤,却引来田酒怪异的注视:“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一说起这个,嘉录原本高昂欢喜的情绪,稍稍低落。四下无人,星子低垂,晚风轻柔,这样的环境似乎天然就能卸下人的心防。嘉录轻轻揉捏她的手腕手臂,低声问:“你很不喜欢我吗?”“没有啊,"田酒答得不假思索,“我挺喜欢你的。”嘉蒙的心啪叽一下,像是泡进了甜丝丝的温水里,叫他几乎有种就地打滚的冲动。
可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彻底把话说清楚:“那你为什么要收赵家人的扇子,还答应他们要来折磨我?难道你真的那么缺钱?”“?〃
田酒拧眉,捋了半天,困惑道:“谁要折磨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可我亲耳听到你和赵家人的对话,他要你折磨我,你拿了他的扇子做报酬,难道不是吗?"嘉录追问。
“啊?他不是说要我好好照顾你吗?”
田酒震惊,圆圆杏眼明润,比夜空中的星还要澄净。嘉录在这样一双眼里,忽然明白自己搞了多大的一个乌龙。他怎么会以为田酒是那样的人?
她明明是个最纯粹简单的人,是他和赵家人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强行加到她身上。
见嘉蒙的反应,田酒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一下子坐起来。“原来他的意思是要我欺负你们?”
嘉录点点头。
可赵敦仁明明从头到尾都说的是照顾啊?
田酒无语:…说话都说不清楚,还要来害人呢。”嘉录还是点头,眉梢眼角尽是愉快:“你说得对。”要是赵敦仁知道现在的情况,怕是要一口老血吐出来。再故弄玄虚,也抵不过田酒的直来直往。
“还有你!”
田酒一把抽出手,指着他的鼻子。
“你这些天上蹿下跳就是为这事?”
嘉录看天看地,掰着手指头“嗯"了一声。“你既然有误会,干嘛不找我问清楚?把事都憋在心里,还去偷桂枝姐的巴豆,你真是……
田酒点点他的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最终总结为四个字。“笨上天了!”
嘉蒙乖乖点头认错:“都怪我。”
“笨死了。”
田酒哼一声,不过终于搞清楚这件困扰她的事,心情倒松快不少。过了会,嘉录凑近些,低声问道:“那你还欠李桂枝多少钱?”田酒惊讶:“你怎么知道欠过桂枝姐的钱?”“既明说的。"嘉录毫不犹豫就卖了他。
“碎嘴子,"田酒低骂了句,又道,“放心,我欠她的钱早就还了,我不缺钱的。”
说完,又加上一句:“也不会卖你。”
嘉录的心像是被一只柔软的手轻抚了下,他轻声道:“我信你。”他的手又慢慢摸过来,捏上田酒另一只手,给她揉按放松肌肉。田酒舒服眯着眼,顺势靠上他的后背,眼尾一动,就瞧见他线条流畅的两条光腿。
她顺手摸了摸,肌肉在她掌心一跳,确实结实。嘉录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她靠着摸着。等她抽手回去,嘉录问:“怎么样?”
田酒:“什么怎么样?”
嘉录眼神往自己的腿上瞟:“就是腿,怎么样?”“挺好的,一看就有劲。"田酒真心夸赞。嘉蒙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又撸起袖子,隆起的手臂肌肉直往田酒眼前杵。“还有胳膊,你看怎么样?”
田酒:……也挺好。”
嘉录又准备撸起上衣,被田酒按住了手:“你可别脱了,再脱你就光溜溜的了。”
嘉录手顿住,看她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晚上不回家,你在山上脱衣裳?”
田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在周围转了一圈,把坑边扯破的裤子捡回来,丢到嘉录腿上。
“能围就围一围,下山保不准还要遇到人。”嘉录一听这话,立马用裤子把下半身围住,虽然只能挡到大腿,但好歹也比只穿裤衩子好。
“起来吧,我扶你下山。”
“没事,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