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触碰
田酒满头都是汗,看清他的那一刻长出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她找了好久,这会亲眼看到人还好好的,心瞬间定下来,趴在坑口直喘气。“你怎么突然不见了,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吗?”嘉录靠在坑壁上,眼眶发着热,脑子也在发热,几乎快要听不清田酒的话。眼里只有她开合的唇,水润明亮的眼睛,鼻尖的点点汗珠……世界万物都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她。
他呆楞楞地,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田酒再好的性子也觉得来气,恼道:“还好我找到你了,不然入了夜,你就一个人躺在这大坑里睡觉吧!”
“幸好你找到我了…”他痴痴地接了一句。田酒沉默片刻,认真道:“你是摔到脑子了吗?”往日里听到这种话,嘉录总要跳脚和她吵一吵,可今天他只笑着摇摇头:“没有哦。”
田酒:“…“完蛋,看来真摔坏脑袋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还能爬起来吗?”嘉录指指自己的脚,抬目望着她,莫名委屈:“脚腕摔到了,使不上劲。”不知是不是错觉,田酒总觉得他这句话说得黏黏糊糊的,有点怪。他身上衣裳摔得乱糟糟,又是灰又是泥,一张脸也脏兮兮的,打眼一瞧,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窝在光线昏暗的大坑里,叫人不忍。“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田酒左右看看,没找到趁手的东西,眼神又挪到嘉蒙身上,从上扫到下。嘉录被这眼神看得一激灵,下意识并了并腿:“干什么?”“裤子脱下来。"田酒掷地有声。
嘉录…!!”
“这不合适吧?你,我……”
嘉录眼睛眨得飞快,脏兮兮的脸庞慢慢红了,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少废话,快脱。”
田酒看了眼天色,随手折了朵野花丢他。
细巧小花打着旋飞下去,轻飘飘落在他肩上,嘉录把小花捏到手里,扭捏道:“好吧。”
看着不情不愿,动作倒挺迅速,裤子一脱,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大长腿。他期待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田酒。田酒也望着他,四目相对,眼神你来我往。“你傻坐着干啥?把裤子丢过来,我拉你上来啊!”……响哦!"嘉蒙反应过来,脸更红了,“你是这个意思…”“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别磨蹭,天都要黑了。"田酒拍拍坑口,土灰稀稀拉拉飘下去。
“……知道了。”
嘉录一瘸一拐,拎起自己的裤子,扶着坑壁,把裤子甩上去。田酒瞅准时机,一把接住,试探着拽了拽,还算牢固。“拉紧了?”
“嗯!”
田酒脚掌抵着地面,两只手抓着裤子一头,用力往上拉,嘉录一只手抓着裤腰,一只手扒着坑壁。两个人一块使劲,嘉录一点点费力往上爬。“注意你伤着的那只脚,可别又磕着。”
田酒边咬牙边嘱托了句,嘉蒙正要回答,忽然一阵风来,裤子晃了晃,带着半空中的嘉录也一晃。
“此啦”一声,在安静中格外刺耳。
裤子终于承受不住嘉录的重量,撕裂开来。一股失重感传来,嘉录整个人往下一坠,“吡啦啦"的声音还在继续。嘉录心一沉,要是再摔下去,伤腿着不了力,只怕要直接摔断了。就在这时。
“啪”
一只手紧紧抓握住他的手腕,牢不可分。
和他的手掌比起来,那只手只能算是娇小,食指新长好的疤痕泛着肉粉色,指间带着薄茧,沾着灰的指节蹭破了皮,渗透出血丝,就这样撞进嘉录睁大的眼里。
“快,拉住我的手腕!”
田酒整张小脸都充血发红,眼珠微微颤动。用弯着腰的姿势拉起一个成年男人,更别说是嘉录这样体格健壮的,实在不是易事。
嘉录不做他想,立刻反手紧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深深抠进土坑墙壁里,扒着支撑自己往上。
与此同时,田酒另一只手攥上来,用力将他往上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田酒终于将嘉录拉了上来。她步步后退,直到把人完全拽出坑,才松了口气,脱力松开手。可嘉蒙腿上有伤,一失去手上的支撑,身体瞬间不稳,朝她倒了下去。“砰一一”
两人砸进野草丛中,惊起蝶儿虫鸣,野花野草一阵乱晃。几片枯黄草叶飞起,慢慢飘落,冰凉凉地触碰着两人发热的脸庞。田酒被他压在身下,眼睛都睁圆了,只觉得像是一座小山压下来,偏偏这会实在没力气推开他。
她腰身拱了拱,没拱出去,只好恨恨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你要砸死我吗?”
嘉蒙比田酒高大,这会整个人把田酒笼在下面,自己的脑袋也跟着磕在地面上,摔得七昏八素。
胸口上骤然一疼,他"嘶"了一声,甩了甩头。一垂眼,就见田酒眼睛圆圆,红润脸蛋鼓着,像只淋了蒙蒙雨的小桃子,看起来分外可口。
嘉蒙抛开自己奇怪的念头:“你……你没事吧?”他说着,抬手轻轻摘掉她辫子上的草叶,又擦了擦她下巴上沾的灰尘。田酒推了他一下,可方才太过用力,这会胳膊手掌都无力,完全没推动,气得又捶了他一下。
“你说呢!”
嘉录瞧见她两只手都还在抖,手指细微抽搐着,心口一片酸软。她都是为了他。
“你别生气,我这就起来。”
他脑子里都是田酒的脸,心中激荡,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腿还有伤,伤脚用力一蹬踩着地,尖锐疼痛骤然袭来。
嘉录闷哼一声,脸色发白,又趴下了。
幸好这次还知道用手撑一撑,才不至于完全砸在田酒身上。田酒只觉得眼前一黑,整张脸再次埋进他胸膛。不知道他衣裳是什么时候刮破的,这会火热滚烫的胸口肌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下一下地贴上田酒的脸。
田酒…”
“你没事吧?”
嘉录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硬实的胸膛肌肉也跟着震动。他缓着抽痛的腿,动弹不得,着急道:“你怎么不说话?”田酒“啊鸣”一囗。
嘉录嘶声,终于支起身体,捂着胸看她,俊脸绯红。“你怎么老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