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既明默然:“……有没有可能我饿呢?”
嘉菉不赞同地看他:“哥,你这就不懂事了,你又干不了多少活,吃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叫田酒吃了长力气。”
既明嘴角一抽,这小子真的还清醒吗?要不是日夜相处,既明真要觉得他被人下蛊了。
就这么一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
一个赵家的分量压上去还不够叫他抽身吗?
既明眼底滑过一抹忌惮,这丫头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不简单的田酒见他脸都黑了,立马哄孩子似的:“好了好了,把你的鸡肉倒回去,别闹了啊。”
“……”
不是,谁闹了?
到底是谁闹了?
谁稀罕这两块鸡肉似的。
“不必。”
既明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冷冷淡淡,转个身背对他们,接着吃饭。
田酒和嘉菉对视一眼,朝既明的方向挤挤眼睛,你哥怎么回事?
嘉菉撇嘴,示意让她吃饭,不用管他,既明就这样。
田酒埋头开始吃,嘉菉坐在她旁边,看她大口大口地吃肉,也跟着嗦了嗦筷子,露出幸福的微笑。
既明侧脸瞟了一眼,远处的大黄小黑,近处的田酒嘉菉……真是够了!
夏日多雨,这天过后,连下几天雨,不好上山。三个人在家里闲着,腌了一坛又一坛的豇豆黄瓜小青菜……
刚一放晴,田酒就和嘉菉进了山,这次是为公事,和村里人一块去栽树。
山中没有耕地,林木高大,树冠遮天避日,野草茂盛,人人手上都拿着镰刀木棍之类,边走边打草。
有人打草时顺手拔几根短胖茅草,撕开塞进嘴里。
嘉菉看得新鲜,小声问田酒:“那草能吃?”
田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能吃,茅草针很甜的。”
闻言嘉菉起了心思,又仔细看了茅草几眼,记住模样,一路上也暗暗寻找。
没一会,他就摘了一把,献宝似的送到田酒面前:“要不要?”
田酒眼神在他手上那一把茅草上移动,抽了两根出来,问道:“你弄这么多茅草干嘛?”
嘉菉见她只拿两根,嗤了声收回手,自己拿了一根慢慢剥,闷头道:“不干什么,好玩。”
绿色粗糙的外皮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一条似芦花的白穗子,捏起来有点硬,像干棉絮。
他犹豫了下,这东西真能吃吗?
一抬头,正对上田酒似笑非笑的目光,莫不是在笑他?
嘉菉一咬牙,立马把白穗塞进嘴里,一嚼又干又硬,哪有什么甜味?
“呸!”
他一口吐出来,嘴边还挂着丝丝白毛,激动道:“你居然骗我!”
山中安静,他的嗓门引来不少人回头看,田酒眼睛弯得像月牙,笑盈盈地摘掉他嘴边一抖一抖的白毛。
“笨蛋,你手上那些都老了,你尝尝这个。”
她把早就剥好的茅针塞进他嘴里,嘉菉下意识一抿,不小心含住田酒半截指尖。
他瞬间僵住,红潮肉眼可见蔓延开,胸膛到耳根子全都绯红一片。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他脑子嗡一声,莫名不知所措。
田酒眨眨眼,指尖挠了挠他的唇:“张嘴啊,你怎么呆住了?”
嘉菉松开那截手指,猛地后退两步,反应颇大。
田酒奇怪:“不好吃吗?我选的这根是最嫩的。”
舌尖还盘旋着湿润软嫩的穗芯,只轻轻一抵,便能尝到清甜可口的味道。
嘉菉含着那截穗子,别过脸,下颌紧绷,胸膛起伏着。
田酒歪头:“你怎么不说话?好不好吃?”
嘉菉后背微微弓着,姿态像是蓄势待发的兽类,嗓音哑着答:“很甜。”
“是吧,嫩茅针很好吃的,以后要选短胖的,草皮还软着的……”
田酒絮絮叨叨地教着他,剥了剩下那根茅针自己吃了,香甜味道叫她眯了眯眼。
她走出几步,嘉菉还站在原地。
“你干什么,快跟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