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菉这会又累又难受,挥挥手赶开它,可大黄很快又转回来,还是一个劲地闻。
田酒歪头看着,忽然脸色一变:“你们……身上擦干净了吧?要不要去水塘里洗洗再回家?”
嘉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水塘洗什么?”
还能洗什么?既明两眼一黑。
够了,真的够了。
他这辈子都想不到会被人怀疑屁股没擦干净。
他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弟弟,又怎么会遇上一个这么呆头呆脑的田酒,人生何至于此啊……
既明苍白的脸瞬间气得发红,整个人摇摇欲坠。
田酒立马打住话头:“没什么,先回去吧。”
生怕把人给刺激出什么毛病来。读书人脸皮薄,她也知道的。
好不容易回了家,嘉菉扶着既明进了门,田酒转头去卖茶叶。虽说昨天的茯苓卖了好价钱,又得了一只扇子,但自己一根一根茶叶换回来的铜板,拿着还是不一样的。
田酒揣着钱往回走,没走多远,身后传来喊声。
“酒儿妹妹!”
田酒回过头,田丰茂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额头上一层汗。
她迎上去两步:“丰茂哥,还有什么事?”
田丰茂站定,喘了口气才道:“我爹说,过两天要进山栽树,你上次砍了五棵树,这回也得去呢。”
“行,”田酒一口答应,“到时候来叫我就是了,你腿脚不方便,不用跑这一趟。”
田丰茂笑了下,偷看她一眼,声音小了点,“没事,不用担心我。”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多注意,别让田婶子再担心你了。”田酒小脸严肃,训了他一句。
田丰茂一个劲地点头,眼神越发欢喜:“知道,我都听你的。”
这话怪怪的,田酒没接,只道:“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田丰茂喊住她:“酒儿妹妹,我过来还有件事……”
他语气踟蹰,半天没哼唧出来,田酒耐心地等着他说:“什么事?”
田丰茂一张脸越来越红,田酒眼神平和,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地看着他。
口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他只好转了话头:“……我,是想谢谢你,昨天你在路上把我扶起来,又亲自把我送回家,我特意来和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原本就是嘉菉没轻没重的,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没法和婶子交代。”
田酒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田丰茂听她频繁提起田婶子,失落地叹了口气。
田酒没多注意他的表情,催促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家了,家里两个都生了病,我得回去看看。”
“生病了?严重吗?”田丰茂追问。
“小毛病,不用担心,”田酒对他笑笑,“走了,你也回家吧。”
田丰茂伸着脖子望着田酒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拐弯消失不见,才垂下头,叹了口气。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田婶子,手指点点他的肩膀,“瞧你这衰样?一句提亲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再不说我可就找媒人上门去说了!”
田丰茂耳根子一红:“娘……”
田酒回去路上,大黄嘴里叼着一捧绿枝,从草丛里钻出来,甩着头跑过来。
“怎么了?”
田酒接住狗嘴里的红杆绿叶子,细细一看,笑了:“这不是红丝草吗?”
红丝草治拉肚子有奇效,看来既明和嘉菉有救了。
她揉揉大黄的狗头,摘掉它耳朵上粘的杂草,夸它:“黄哥怎么这么厉害呀!”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