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如今连母亲都要逝去。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小音儿破涕为笑,连连感激,仿佛母亲已经得救了一般。
她求遍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帮她。
四岁的孩童,尚不知事,只知道有人帮忙母亲就能得救。
曹曦月压下心底的悲悯,被她拽着往最外围的棚子跑去。
最外围的棚子生活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争抢不过其他人,才被挤到这里。
小音儿的母亲是一个形容枯槁,瘦的皮包骨的女人,便是不会医术的人见到她,也知道她命不久矣。曹曦月到的时候她拄着木棍往外走,没走几步就会剧烈咳嗽,发青的脸上满是痛苦,却依旧强撑着往外走。
“娘!”
小音儿见状立马就想跑上去搀扶。
但她才刚抬腿,就被曹曦月给拉住了。
小丫头满含泪珠的双眼看向曹曦月:“贵人,求您救我娘!”
她的话语中满是最真挚的祈求,但曹曦月却只觉的心里发苦。
本来她以为小音儿的母亲顶多是病重。
可脸色发青,咳嗦不断,不正是陈洛让她找的那些人吗?
陈洛是来治瘟疫的,要找的人肯定也是感染瘟疫的人。
那毫无疑问,小音儿的母亲是感染了瘟疫!
“音儿!大人您别怪音儿,她只是太着急想救我了,求您别怪她弄脏了您的衣袍!”
“老妇下辈子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只求您能放了音儿,她已经是我们家仅剩的人了!”
小音儿的母亲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流着泪祈求曹曦月放了小音儿。
她这般举动让曹曦月心情越加沉重,小音儿也开始不断挣扎,想要去母亲身边。
曹曦月蹲下身看着小音儿:“我会救你娘亲,但你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
“这个锦帕绝对不可以摘下来,听明白了吗?”
说话间她摘下脸上的锦帕,戴在小音儿脸上绑紧。
陈洛和她说过的话,她同样和小音儿说了一遍。
小音儿抽泣着连连点头,小手紧紧抓着锦帕,生怕锦帕掉了,曹曦月就不救她娘亲一样。
“你乖乖在这个地方,等会要是过来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你就告诉他我找到要找的人了。”“切记,不能摘锦帕,不能乱走,只能在这个地方站着!”
曹曦月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才走到妇人身边扶起她往棚子里走。
小音儿的母亲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反抗,一步三回头的被扶着回到棚子。
棚子里只有几个同样脸色发青,咳嗽不断的老人。
曹曦月心又是沉了沉。
如果只有小音儿的母亲这样,她还能安慰自己这不一定是瘟疫,可能只是凑巧一样的症状。但好几个一样病症的人,那就只可能是瘟疫了。
“你叫什么名字?附近有和你一样病症的人吗?”
曹曦月强装镇定询问。
“老妇秦氏,和我一样病症的人这周围有不少,但都是些老人家了,应当是风寒互相传染了。”“老妇自知命不久矣,求贵人能带走小音儿,以后为奴为婢也好,只求您能带走她,不让她死于非命!”
秦氏说着说着又要给曹曦月跪下。
曹曦月拦住她,心里越发苦涩。
她不清楚秦氏到底是多绝望,才能将孩子托付给一个刚见面的人。
但她清楚,要是陈洛不快点来,不但她要感染瘟疫,几万的灾民也会感染。
“陈洛你最好真的会医术,不然我死都得画个圈圈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