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意思是,就算鉴查院查出来了科举舞弊,都不是什么大事?”谢必安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先前宫中传来消息,这次是陛下严令鉴查院和刑部彻查,万一牵连到了殿下头上,岂不是会遭到陛下责罚!”
李承泽不知不觉已经吃完手上水果,顺便又从头顶的葡萄架上,摘下几颗粒粒饱满的紫红葡萄,在丝袍上蹭了几下,随手扔进嘴里。
“今年葡萄长势不错,颗粒饱满、汁水香甜,要不要尝尝。”
摘下一串葡萄,李承泽将其递到谢必安面前。
看着自家殿下,还有闲情逸致在府上摘葡萄吃,谢必安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怎么,连吃东西的心思都没了?”
“殿下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要是这些士子闻讯逃离京都,到时要是想彻底除掉这些士子,可就有些麻烦,远没有现在方便。”
“唉!”李承泽轻叹一声,“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科举舞弊是小事还是大事,最终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殿下您的意思是……陛下会轻轻放过此事?”谢必安满脸深思,他已经竭尽全力,思索二皇子话中含义,只不过思考问题相较于杀人,他还是觉得杀人更简单。
李承泽摇了摇头,脸上同样暗含着几分不解,“我现在也摸不清陛下的意思。
近几年来,陛下一直不给我封地,让我像过去其他皇子一样,册封王位后待在封地做个闲散王爷。
反倒是让我长年留在京都,甚至在京都给我独立开府。
每次入宫面圣,陛下都会在太子面前,拿我跟太子比较。
表面是在批评太子生性刻板愚钝,实则故意将我放在了太子对立面,让我隐隐成为太子的竞争对手。”
“是啊!”谢必安语气不解,“陛下此举的确奇怪,这几年东宫与府中不睦,皆源于京都满天飞的流言。
都在说殿下您欲想夺取太子储君位置,以至于府中为求自保,这么多年不得不暗中招揽势力,以免遭到东宫打击。”
“谢必安,你觉得我想和太子争夺那个储君宝座吗?”
“属下不敢妄言!”谢必安赶忙躬身行礼,不敢接话。
“当太子有什么好的,我就对那个位子没有什么兴趣。”李承泽面色沉静得可怕,看不到丝毫异样情绪。
“可是我想不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我不想要太子那个位置,要是有人让我去争、去抢,我也不得不去,否则马上就会堕入万劫不复。
往年春闱科举中的那些小动作,陛下看在眼里从没有特意提起过,默许我和太子招揽士子。
所以今年陛下严查科举舞弊,依旧不是鉴查院和刑部决定结果,最后还得看陛下意见如何。
难不成你认为,我和太子以前在科举场上招揽门下士子的事情,陛下一概不知吗?”
谢必安闻言神情恍然,“殿下您的意思是......此事陛下早已知晓?”
“整个庆国,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陛下耳目呢!”
李承泽平淡外表下,隐含着不为人察的深深悲哀,片刻沉寂后......他洒然挥手说道。
“让人准备车马,一会儿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