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苏清让有点好笑,但又神色有些许复杂开口,“有些时候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看着你,觉得你和以前一样,飞扬恣意。又觉得不太一样,好像比以前长大了。”
都让她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师妹了。
白墨染默默抹了把还没流出来的冷汗,“可能是在魔界被吓得神志错乱了,总之师姐不如我们先去买东西。”
苏清让也觉得自己想太多,小师妹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有异样她不会察觉不到。
她扫去纷乱的想法,对白墨染笑笑道,“也好,走吧。”苏清让拿出自己的弟子腰牌在傀儡眼前扫了一遍,紫色薄膜缓慢晕开。白墨染眉心一跳,修真版二维码通行证?
她下意识往自己腰间一摸,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也有这个通行证吗,白墨染对这个牌子一点印象也没有。白墨染低咳一声紧跟着苏清让走进,“这个.这个丢了可以补办吗?”苏清让微微一愣,“你的弄丢了?”
白墨染不确定,但与其花时间再慢慢找,还不如重新领一个。“可能是的。"白墨染诚恳道,“这两天过得太混乱,什么都弄没了。”苏清让理解地点点头,“这也是常有的。我会向大师兄禀报此事,届时他会去领亲传弟子腰牌。”
原来是温子桑管这事,白墨染很松了口气,“那好,那便麻烦师兄和师姐了。”四层的守卫明显森严了不止一点半点,每两个柜台就站着一个白衣傀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像在盯着人看,凑近看去又好像没有在看任何人。这一层视野很开阔,但在这里挑选法器的人却很少,现在这一层只有她和苏清让两人。
“这里只有亲传弟子的令牌才能进入,再要往上,就要长老自己的令牌了。”
苏清让的声音很低,白墨染很能理解,这么多傀儡盯着确实挺疹人。“我懂的,我随便挑挑就走。”
每月亲传弟子可领的份额是一份,想多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和师门上报即可。白墨染真心实意地觉得青云宗很是财大气粗,这点小福利都不放在眼中。难道这就是大厂的石粒吗,不管是修仙还是打工,血汗工厂从不吝啬用手下人的肝来换这些福利。
白墨染啧了两声,背着手就开始晃荡。
苏清让应是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两次,她表现得很沉稳。白墨染偷偷观察她的样子,然后故作轻松走到另一边更靠近五层楼梯口的地方。她无视掉邪门的傀儡守卫,假装不经意地从袖口掉了张符在屏障的前面。“哎呀。”
白墨染清清嗓子,做作地自己戳戳手指,“怎么不小心弄掉了,我可真是个小笨蛋。”
话刚说出口白墨染额头就有点冒汗,她能感觉到整层傀儡守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白墨染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想试试屏障结界有没有攻击性,现在看来是根本行不通了。
白墨染尝试上前想要捡起那张符,但刚刚往结界的方向凑近两步,傀儡就立刻如影随形向她的方向靠拢。白墨染缓缓呼出口气,心一横伸长手臂,试图用指尖碰到那张符。
白墨染发誓她真的还没有摸到符的边,但下一秒紫色结界显现出狰狞巨兽的脸,火舌咆哮嘶吼吞没了那张符。紧接着傀儡动作非常统一地抽出长鞭重重击向白墨染,白墨染大惊失色就地一滚狼狈躲开,被击碎的地板木屑随气浪喷射匹溅。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清让就飞身到白墨染身旁,“小师妹!”陷进土地内的阵法开始隐隐咆哮轰鸣,塔身显现紫光。白墨染束紧的袖口被冲破,情急之下她只能徒手按住地板,单膝跪地一路后退。
凌寂化形为黑色小蛇,冰冰凉凉缠绕在白墨染腕间,一缕魔气悄悄爬上白墨染的背,被气浪冲开的白墨染终于艰难地逐渐停下。小黑蛇衬得皓腕凝白如玉,白墨染站起第一件事就是不管不顾把凌寂往胳膊肘的方向一撸,随后垂下手让几片白布捉禁见肘地挡一挡。若按平常来看,凌寂此时定是要闹一闹脾气的,不过此时他反常地安静,白墨染的手被木屑划伤,正微微发颤。
方才距离白墨染最近的两个傀儡人偶就在白墨染眼前,他们挨得极近,白墨染吞咽的声音好像都能被他们两个听到。傀儡人偶似乎对白墨染很好奇,苏清让看得清楚,傀儡是真切使出了杀招。但现在他们却好奇停下,好像在白墨染身上找什么东西。白墨染不敢动,眼前的两个傀儡动作极为一致,前面的歪头,后面的那个也歪。前面的探身向前仔细观察白墨染,他身后的也跟着有样学样。好像一个人,和他的影子。
凌寂已经隐去周身所有魔气,就和世间最普通的镯子毫无差别。白墨染尽量放缓呼吸,慢慢、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苏清让在傀儡动作前先一步上前祭出弟子令牌,傀儡长鞭击中令牌的前一秒,令牌从中心爆发出金色暖光,随后碎裂消散。白墨染此时感到十分震撼,令牌里藏着结界,好大的手笔。这是谁设下的,他们的师父吗?
这护身结界要说有多坚不可摧倒也不至于,只是这股气息傀儡似乎认可,他们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动,可也没有回到原位。现在白墨染终于能分出心神来感受凌寂的状态,她谨慎后退,把散乱的袖口重新束紧。
她趁机隔着修着摸了把凌寂,随后她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凌寂怎么好像有点三了。
那一瞬间白墨染轮着用八国语言翻译国粹,她转头尴尬看向苏清让,“师姐,我刚刚符掉了,想去捡来着。”
苏清让看着也很是无奈,她轻叹出声,“塔内贵重物品不少,每层能进入的人都是严格受限的,你太莽撞了。”
白墨染现在疑神疑鬼,苏清让这句温和的责备在她听来似乎也别有深意,不过现在情况也容不得她再多说,白墨染谨慎抬起头。苏清让指尖凭空出现一只纸折的飞鹤,金色火光闪现后飞鹤震动翅膀飞向窗外。
苏清让肃容开口,“天机阁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定然要惊动几位长老,你等会儿莫要开口,只听我说就好。”
白墨染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了,她要做系统任务是她自己的事,可是连累了苏清让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
白墨染的愧疚压过了等会儿要面对大场面的慌张,她尝试帮忙,“师姐,你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闯出来的祸…”
话还未说完,嘹亮到几乎刺耳的鹤鸣扎得白墨染差点昏过去,她下意识眯眼迎着金光勉强看清来人。
“我就知道,如你等仙骨不纯的弟子迟早会犯下滔天大错。”谢鸢乘鹤而来,白鹤顺从地在她身旁收回翅膀,垂头守在一旁。天机阁的塔身竞然不是实体,长老们从虚空中直接踏入,谢鸢端手白袖无风轻晃,她神色略显不屑,跟随几位长老而来。白墨染心中懊悔,今日她心情太急切,在魔界经历九死一生,紧接着便来到处处都透着不对劲的青云宗。系统任务一个接一个发布,她不可避免地还是被影响到,太过不妥贴了。
三位真人中白墨染只认得上息真人和归真长老,为首的那位白墨染没见过,面容似是覆了什么术法,叫人看不大真切。归真长老微微侧身,伸手点了两下画诀,傀儡人偶似乎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都垂下头机械退回原位。
白墨染瞬间对归真长老刮目相看,这么看着,这位长老虽表现得极为不靠谱,但实力似乎很是强悍啊。
上息真人看了看白墨染,又看看苏清让,最终无奈叹息一声,“这究竞是怎么一回事?”
白墨染虽然觉得他不像好人,但她们的这位师父此刻看起来的确很像是外出勤恳工作一天,回家发现孩子们把小区楼下公共设施给拆了。上息真人进来的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下去,白墨染无辜且心虚地抬眼瞟了瞟他。上息真人忍耐地轻按额角,白墨染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师姐陪我来天机阁挑选法器,但我的符不小心掉了,所以…苏清让却忽然在一旁半跪下去行礼,“是两位弟子莽撞,刚刚守卫隐有失控之势,弟子擅自损毁弟子令牌祭出护身屏障,还请掌门恕罪。”“你的确该罚。”
白墨染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以这个修真世界看来很是冒犯的方式直视上息真人。
“带好师妹,原是你的责任所在。”
??这是什么纵容熊孩子的发言,这对吗?白墨染一头雾水道,“等等,这不关师姐的事吧?”但苏清让却好像很习以为常似的,她垂下头行礼,“弟子甘愿领罚。”白墨染就有些愕然了,她没有再开口,因为她看到苏清让眼神复杂匆匆瞥了她一眼,很隐晦地冲她摇了摇头。
上息真人却没有再接着苏清让的话头继续往下说什么,反倒是中间那位看不大清楚脸的忽然开了口。
“此处,没再有其他人进入了吗?”
归真长老语气笃定,“回宗主,一人一令牌,傀儡不会错放。”白墨染盯着面前自己蹭脏了的袖口,眉心忍不住越拧越紧。她原以为天机阁出的这点小岔子,在这个大宗门下应该算不得大事,没想到竞然惊动了宗主。宗主听了归真长老的话略略沉吟片刻,“不对。”归真长老好脾气地发问,“何事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墨染的错觉,她觉得宗主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此处有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