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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3 / 3)

傅恒不自在地别开眼:“皇上说要等皇后醒来,问清楚。”那就好。那就好。鄂婉耷拉下肩膀,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隐约感觉长生丹背后有嘉妃,甚至是娴贵妃的影子。

既然皇上没有立刻连坐的意思,西林觉罗家便还有机会分家,鄂婉再次抓住傅恒的袖子,低声说:“傅恒,我想求你帮个忙。”此时西林觉罗家危如累卵,别人躲都来不及,谁愿意往前凑,可傅恒并未抽回袖子,而是道:“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三房的长生丹害皇后娘娘昏迷,傅恒居然还愿意帮她,说不感动是假的。鄂婉眼中含泪:“劳烦你给我大伯带话,让他赶紧分家,将长房、二房和三房全都分出去,自立门户,越快越好。”或许能赶在定案之前。

三房做错了事,自然要三房自己承担,不能让三房一颗老鼠屎坏了西林觉罗家的整锅粥。

当年为了迎娶心上的姑娘,傅恒被阿玛打过,被额娘骂过,绝食抗议过,甚至准备带鄂婉私奔,将生米煮成熟饭。

可鄂婉将他的真心放在脚下践踏,先与高恒定情,后来更是主动与他划清界限,两次进宫选秀,最终成了皇上的妃嫔。傅恒不是没恨过,也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可当鄂尔泰病逝,西林觉罗家大厦将倾,他才明白鄂婉对自己冷酷无情的原因。一个弱女子带着全族的希望,进宫争宠,企图为西林觉罗氏再谋出路,肩上的担子该有多重。

她不能分心,也不敢分心,一步行差踏错,迎接她和西林觉罗家的可能是抄家灭族,万丈深渊。

傅恒拍了拍鄂婉的手,心疼地说:“你放心,我会办到,在定案之前务必让西林觉罗家分家。”

压在肩上的重担忽然有人分担,傅恒懂她,鄂婉抓着傅恒的手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

可当傅恒倾身想要抱一抱她的时候,鄂婉却连他的手也松开了,慌忙用帕子擦眼睛:“你放心,皇后身边有我呢。天不早了,你该走了。”傅恒红着眼睛注视了鄂婉一会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鄂婉送傅恒出门时,没人看见一滴清泪自富察皇后眼尾流出,滑过清瘦的脸颊,无声落入衣领中。

傅恒前脚离开,皇上后脚便到了,也不让外头通传撩帘而入,吓得鄂婉直捂心囗。

乾隆的目光下意识在她胸口转了一圈,很快收回说:“太医来看过没有,皇后何时能醒?”

鄂婉行礼过后,毕恭毕敬道:“太医说皇后身上丹毒已解,只是有些体虚,过两日便可醒转。”

乾隆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掏出帕子细致地为皇后擦去额上刚沁出的细汗。

看似不经意对鄂婉说:“家族就像大树,枝杈太多,不过外表茂盛,其实于生长不利。”

没头没尾甩出一个比喻句,鄂婉意外听懂了,立刻五体投地跪下说:“多谢皇上教诲。”

听见上头咳了一声,鄂婉赶忙起身,殷勤地端了凉茶奉上。乾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这才细细打量鄂婉,不由微微蹙眉:“眼睛怎么肿了?”

鄂婉忙低下头:“大约这几日没睡好,有些浮肿。”乾隆让她过来,抬手托起鄂婉的下巴,迫使她平视自己。“不对,眼睛分明是哭红的,你哭过了?”感觉皇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鄂婉想要跪下,却发现下巴还被托着,根本跪下不去。

索性不再压抑,落下泪来,哽咽道:“伯祖父在时,三房就不老实,到处闯祸。如今没人压制,更是把天都捅漏了。眼看长房和二房都要被三房连累,家人命在旦夕,嫔妾心急如焚。奈何人在深宫,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还敢提鄂尔泰那个老东西,临死前都不忘算计他,算盘珠子崩到他脸上来了。

乾隆闭了闭眼,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怜悯顿时化为乌有。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着鄂婉的下巴,缓缓朝她靠近,声音充满蛊惑:“你主动求求朕,想办法取悦朕,朕高兴了说不定手一松,放了你的家人。鄂婉缓慢地眨眨眼,忽然感觉口干舌燥,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美人肌肤胜雪,本来就衬得嘴唇粉嘟嘟的,这会儿被舌尖舔过,亮晶晶的有些发红。

像是熟透了樱桃。

男人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再次靠近,只要扬一扬头便能吃到。与此同时,脑中响起心声:【夭寿啦,皇上真好看,这样看人又帅又欲。不行,腿软了,心快跳出来了!】

心里炸开烟花,嘴上却说着冷静到近乎冷漠的话:“后宫不得干政,嫔妾不敢求皇上垂怜,只能尽心伺候皇后弥补一二。”不管鄂太医受谁指使,长生丹都来自三房,仅这一点就踩了大雷,够西林觉罗家喝上一壶。

乾隆听完所有心声,艰难放开鄂婉,心里对鄂尔泰的恨又添了一层。老东西可真会选人,此女丰胸之后形貌更似故人,偏她心思纯正,不染尘杂,让他想发作都无从下手。

回到养心殿,正好敬事房的人端了绿头牌来,乾隆挑挑拣拣看了半天,一个也没翻。

“皇上,围房里新晋了两个绝色美人。"敬事房的太监都很会办事,见皇上没翻牌子,立刻改囗。

每回都说是绝色,见到真人也就那样。这世上美人不少,有资格称绝色的却不多。

他年少时见过真绝色,又岂会轻易为凡品折腰。见皇上依旧兴致缺缺,敬事房的人也没了主意,李玉眼珠转了转,含笑提醒同僚:“鄂贵人进宫有一年多了,也该把绿头牌放上来了。”鄂贵人没有绿头牌是有原因的。她原先住在长春宫,皇后娘娘有意教导,不能侍寝,绿头牌便耽搁着没做。

后来搬出长春宫,人又住进了养心殿后身的围房。养心心殿有养心殿的规矩,住在围房随时都能侍寝,根本不需要绿头牌。敬事房的太监心里苦,可他很快明白了李玉话中的意思,当场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着笑脸说:“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回去把鄂贵人的绿头牌放进来。乾隆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见敬事房的太监一溜烟跑没影了。“兔崽子跑得倒快!”

听皇上只骂了一句,并没叫人回来,李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今日还有谁去过长春宫?"想起鄂婉哭肿的眼睛,乾隆随口问。李玉不知,忙忙地出去问,回来时笑容僵硬。乾隆看他一眼:“果真有人去过?”

李玉唇角抽动:“"回皇上的话,在您之前,傅恒大人去看过皇后娘娘。乾隆盯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不自觉朝后靠了靠,斜靠在椅背上。“派个人去瞧瞧,傅恒人在何处。”

李玉领命而去,半天才回来,笑比哭还难看:“皇上,傅恒大人出宫之后去了…去了西林觉罗家长房,如今还在。”乾隆偏头,笑了一下,吓得李玉恨不得原地消失。偏在此时,敬事房的人端着托盘回来了,托盘里赫然加上了鄂婉的绿头牌,还显眼地放在第一排第一个,伸手便能翻到。李玉内心哀嚎,赶紧收回目光,缩着脖子闭了闭眼。下一息,只听“眶当”一声,纯银托盘被掀翻,十几枚绿头牌滚落在地。敬事房的人笑容还挂在脸上,慌忙跪下请罪,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鄂婉请托傅恒的事,办得并不顺利。

皇上忌讳炼丹,所以皇后的病情尚未公开,宫里也没有几个人知晓内情,对外只说产后不调,虚弱昏迷。

就连三司会审都是秘密进行,不许声张。

鄂尔泰死后,西林觉罗家再没有能顶起事的男人,消息非常闭塞,傅恒上门时,甚至无人知晓皇后病重的消息。

与西林觉罗家长房的人交谈之后,傅恒越发理解了鄂婉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说不通,更带不动。

直到长房老夫人颤巍巍取出一只锦囊递给大老爷,说是老太爷临死前留下来的,关键时刻保命,长房和二房才同意分家。因为锦囊里的纸条上写着:【按大姑娘说得做。】见两房都同意了,三房闹起来。三房的老太爷直接跑去道观,将二房的老太爷请出来,又是哭又是闹,又是开祠堂跪祖宗,一把年纪尽显泼皮无赖本色。二老太爷清修多年,听说要分家,也不同意,更加助长了三房的气焰。长房老太爷已去,大老爷又是个软和性子,被两位叔叔联手一吓唬,竞也犹豫起来。

傅恒被吵得头大,更是被三房老太爷翻出旧账,指着鼻子骂:“傅恒,当初富察家与西林觉罗家板上钉钉的亲事,被你放弃了,给了西林觉罗家多大的没脸。别说你不是西林觉罗家的姑爷,即便是,也轮不到你一个晚辈在这里指手画脚!”

傅恒无奈,只得将三司会审的结果说了:“之前两家亲事告吹,是富察家不对,可西林觉罗家也不能因此怀恨,企图用长生丹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吧!”见三房老太爷目光闪烁,傅恒当面质问:“我记得大老太爷去世时,长房将所有丹药尽数销毁,那么鄂太医手里的长生丹是谁给的?”三老太爷被傅恒盯得寒毛直竖,当即翻脸甩锅:“丹药是二哥炼出来的,我偷拿了一些回家。那日鄂太医登门拜访,问起长生丹,我以为他要自己吃,便给了他几颗。”

“你放屁!”

二老太爷气得爆了粗口:“我宦海沉浮多年,最会看皇上脸色。当今忌讳炼丹,京城的道士都少了一半,打死我也不敢碰那玩意儿!”于是二房与三房彻底决裂,同意分家。

闹了两三日,西林觉罗终于一分为三,各扫门前雪。办完这事,傅恒去长春宫探望皇后,顺便告诉鄂婉结果。也是在这一日,皇后忽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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