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耐心给她补课:“娴贵妃素日自诩清雅高华,人淡如菊,却因为你的挑拨被皇上当众训斥……俗不可耐,伤了好大的心,都气病了。你在长春宫顶撞娴贵妃,以下犯上,皇上瞧在眼中,不但没罚,还一口气让你连升两级。后宫有多少人眼红,就有多少难听的话传入太后耳中。”
那些话太刻薄,明玉不想告诉鄂婉,只是道:“如今你在太后眼中,不是飞燕合德,也可与杨妃比肩了。”
鄂婉:“……”
真能与杨妃比肩就好了,她也不用上杆子巴结太后了,可惜她目前连龙床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也不怕明玉笑话,鄂·假杨贵妃·婉将自己在养心殿围房里的经历全都讲了一遍。
明玉眼睛睁得更大:“什么?你还没有侍寝吗?”
鄂婉无奈点头:“所以我才想去寿康宫伺候太后她老人家啊!”
在后宫没有靠山,只能任人宰割,想晋升更是白日做梦。
皇上厌.烦.党.争,不许她嫁去富察家,自然也不希望她离皇后太近,这才将她从长春宫挪出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皇上能左右皇后,却不一定能左右太后。
娴贵妃无宠照样能依靠太后打败嘉妃晋封贵妃,说不定她也行。
等她位份高了,还愁睡不到皇上吗?
来日生下皇子,将西林觉罗家与爱新觉罗家绑在一起,皇上再厌恶西林觉罗家,清算的时候也会手下留情。
到时候她安全了,西林觉罗全族也都安全了。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因为明玉认真地问:“可你什么都不会,要怎样服侍太后?”
来自嫡长闺的质疑最致命,原主确实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无一精通。
鄂婉决定靠自己:“我会推拿,再不济可以给太后捶腿。”
拜某位大客户的老母亲所赐。
明玉扶额:“寿康宫什么样的宫女没有,用得着你给太后捶腿?捶腿得跪很长时间,你跪得住吗?”
冬天还凑着,至少可以戴棉护膝,夏天够呛,鄂婉眼珠一转:“我会唱曲,可以给太后解闷。”
明玉摇头:“皇上怕太后寂寞,时常让南府和升平署的伶人到寿康宫唱戏唱曲,还有歌舞。”
自己的爱好抢不了别人的饭碗,鄂婉挠头:“我还会口技,说书,唱歌。”
见明玉仍旧摇头,鄂婉补充:“我演自己编排的口技,说自己写的书,唱自己谱的歌,总行了吧?”
明玉不信:“你还有这本事?有这本事倒是行了。”
从承乾宫回来,鄂婉开始埋头创作,废寝忘食。
说是创作,其实就是利用三百多年的信息差,将后世有用的东西拿来用。
深夜的养心殿,乾隆批阅完奏折,喝一口茶,问李玉:“鄂贵人最近在做什么?为何如此安静?”
李玉想了想说:“鄂贵人前几日去了一趟承乾宫,回来毽子也不踢了,门也不串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中,不知在做什么。”
“承乾宫?”乾隆垂眼,半天才说,“传戴佳氏过来侍寝。”
明玉进宫之后,十分不得宠,统共只侍寝了一回。
今夜是第二回。
乾隆忙了一日,十分疲累,召了戴佳氏也不过是躺在床上聊闲天。
几次被不经意问起鄂婉的情况,明玉捡能说的说了。
得知那死丫头在自己这里吃了瘪,打算将魔爪伸向老娘,乾隆有些躺不住了,坐起来问:“她打算怎样服侍太后?”
这个明玉也不确定:“她说她会口技,会说书,还会唱歌。”
乾隆又躺下了,摸摸脑袋说:“会这个的人多了,太后未必看得上。”
明玉跟着坐起来,又跟着躺下:“她说她要自己编排。”
几日后,明玉领鄂婉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见到鄂婉果然不乐,态度淡淡的,等鄂婉请过安便要端茶送客。
一阵穿堂风吹过,不知从何处传来鸟鸣,清脆婉转,犹如天籁。
太后端起茶碗又放下,问身边服侍的:“哪儿来的鸟啊?叫得真好听。”
近身服侍的乌嬷嬷朝左右看看,没看见鸟,走到连廊上瞧,也没有。
可鸟鸣声就在附近,怎么看不见呢?
“太后养的那两只画眉不爱叫了,早被送去养牲处了,寿康宫再无鸟雀。”乌嬷嬷也是一头雾水。
太后回忆了一下,开口说:“不是画眉的叫声,更像……百灵鸟。”
抬眼见明玉正用帕子捂了嘴笑,猜到是她弄鬼。太后也不生气,笑呵呵问:“明玉,哪儿来的鸟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