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至黎明破晓,露珠打湿了苍云和付丽华的衣衫,苍云轻轻闭上眼,两滴清泪缓缓滴落。
“我竟然流泪了,准尊流泪了,为了一个凡人,呵呵。”苍云自嘲一笑,右手一掌打出,一股罡风带起如龙的掌风,将地面击出一个大坑。
尘归尘,土归土,肉身无需长存,只需与大地融为一体。何须棺椁,苍云温柔的将付丽华放入坑中,最后看了一眼付丽华沉睡般的容颜,将土推在付丽华身上,不多久,就是一座新坟。
又不多久,又一座新坟,埋葬了仰心甸这一代娇子。
苍云走到一棵树前,手掌搭在树上,掌力微吐,没有太多声响,海碗粗细的树身齐齐断裂,向一旁倒下,在留下的树身上,苍云又是一掌,取下一截树身,从中破开,破面光滑如镜。
运指如刀,苍云在两块树身上写下两行字。
一块是苍付氏。
一块是仰氏弟子。
风萧萧。
苍云转身大踏步离开树林。
魄尔利城内,苍云坐在贫民窟中那个卖大饼的小店,点了一份刚出锅的大饼,外皮酥脆,内里柔软,老板少有的多放了一些猪油,让今日的大饼格外香甜,苍云更是阔气的点了一份炖肉,配着大饼,确实是实在的美味。
烙饼的锅非常大,所以饼也非常大,但苍云整整吃了一张饼,还吃了两碗肉,喝了许多凉水,老板生怕苍云撑死在自己店里,那可就得不偿失。苍云现在刮了胡须,换了衣衫,烙饼店的老板认不出这是当初在贫民窟中以卖符、乞讨为生的苍大师。等苍云足足留下一锭银子,老板更想不出这样一个衣着华贵,出手阔绰的年轻人怎么会跑到自己这样的店里来吃大饼炖肉,无论如何,银子总是能够温暖人心的。
城主的府邸内,竖着一排十字架,上面钉着十来个人,每个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苍云手里像托死狗一样拖着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个满脸污血,头发花白的男子面前,十分平静:“你说这位就是付老爷?”
中年男子油头粉面,两撇狗油胡,抖如筛糠,心中发苦,他是波多尔朱府上的二管家皮丘,日子过得十分闲适,在魄尔利城中更是无人敢惹,不料今天突然冲进来一个杀神,府里的那些护卫上去多少死多少,根本无法近身。波多尔朱和大管家不在府内,皮丘成了领头人,只能和苍云对话,苍云只说是来杀波多尔朱,皮丘哪敢多说?只能直说波多尔朱不在府内,苍云哪管这套,提起皮丘领子就在城主府内搜索波多尔朱,无论冲过来多少侍卫,均被苍云无情击毙。
皮丘平日没少见波多尔朱处决行刑,也可谓是见惯生死,但今日见到苍云杀人,不由直冒冷汗。
因为苍云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随手消灭前来撼树的蚍蜉。
生命不如草芥,在苍云眼中,那不是生命。
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