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愈发灼热起来,江与安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到一旁的床榻上。
屋外风雨渐渐缓和下来,守在廊下的谷雨听着里面逐渐旖旎起来的动静,虽替主子高兴,可小姐身子一向不大好,这姑爷又是个能折腾的,此番怕是又要将小姐弄得睡上一整日。
谷雨倚靠着木门渐渐思绪开始迷蒙起来,竟不知不觉打了个盹,等醒过来时,里面的口口之声也渐渐口口口口。
床帐中,周元窈靠在江与安怀里,身上灼烫的热意慢慢消散开来,等彻底休息过来后,江与安想撑起身子,却因毒发带来的虚弱踉跄了一下。
周元窈这才惊觉,他额间冷汗早已浸.透碎发,指节按在榻上的位置正微微发颤。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悬在他乌青的唇角,声音发涩:“先别……别走……”
须臾之后,望着江与安唇畔的毒发之相,她微微抿了抿唇,便再次用簪子划开伤口取血。
一瞬间,刺痛感随之而来,且似乎比上次更为严重,那鲜血从她光洁的手臂处流出来,周元窈便拿过来一个茶杯,将血滴进茶杯中。
榻上的江与安虽将要毒发,额角冷汗滚落,指尖微微发颤,却仍直接推开她的手,“做什么?”
“夫君,如今这是唯一能解你毒的法子了。”周元窈抬眸,固执地将混着血的药碗递过去。
江与安凝神盯了药碗一会,才伸出手去接过药碗缓缓饮下,“你……多谢。”
二人之间一时寂寂无声,谁也没率先开口,不知过了多久,江与安慢慢将茶杯放回书案上。
“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停留,你好生休养。”江与安突然道。
“好,夫君慢走。”
但江与安即将走出门去时,周元窈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夫君稍等!”
他狐疑回头,将眸底的不耐烦和漠然隐匿起来,“怎么?”
方才的戏演得他心累得很,这周氏怎这样多事胡搅蛮缠?
回头一刹那,眸中的漠然与厌恶便被他迅速隐藏起来,此刻眸中便只剩疑惑与淡然之意。
却见周元窈从枕下拿出一个刺绣平安符过来,小心地递过来,“这是我为夫君做的平安符,听老人家说,放一缕妻子的发丝进去,便能保夫君永生无虞。”
江与安一顿。
平安符?
他仔细望着那平安符,原本那布料与制式并不十分罕见,只是……那平安符中间的刺绣图样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竟还敢用这个图样绣出物件送他?
那副图样是母亲出事前做的,本意是赠予魏周氏祈求平安,可一个月后,魏周氏竟对母亲做出那样的事,陷害她至死!
五万铁甲敌兵押着她攻到城下,平日里温柔贤淑的母亲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裳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如今周氏竟还敢在他面前做这样的事!
“夫君?”
周元窈的一声带着疑惑的轻唤将江与安的思绪瞬间拉回来。
他隐匿在袖中的手渐渐收紧,又缓缓松开,“那就……多谢夫人了。”
他面上并无异常,只是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淡面容,周元窈以为,他应当是着急回去处理公务才会如此,便也没放在心上。
随后便目送着他打伞出门离开。
出去后,侍书很快跟上来,走入雨幕中,江与安方才隐匿起来的冷意才逐渐显露出来。
侍书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只担忧地道:“郎君,方才听谷雨说,夫人这几日病情也不过是恰好有点好转,那夫人这样——”
可江与安没再多言,只远望陵园的方向,静静看着雨丝将母亲的陵园方向模糊起来。
母亲……
他又抬步向向前走着,将挡路的一枚石子直接踢走。
“此事过后,我要该死之人都滚回十八层地狱去。”
这话令侍书不由得寒毛倒立。
郎君这样冰冷骇人的模样已许久未从见过,上次看到还是夫人身死之时。
“那……那夫人的病……”
江与安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找人跟进便是。”
正在江与安回到正院书房之后,宫中的线人便悄悄递来一个消息。
禹州路已被阻塞,城内果然已爆发瘟疫,周桓奉命游走其中,如今已事发多日却仍旧未见起色,听闻皇帝已有不满。
江与安望向窗外,“你下去吧。”
这东窗也终于要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