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立刻应声离开。
而周元窈这边,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她这病自今晨启程、踏上马车准备回京开始便细心温养着,可途中数日补药流水似的用着,却也没多大起色。
倒是谷雨有些坐不住,马车一抵达周府,她便出去将从前常为周元窈医治的刘大夫请了过来。
只是刘大夫进府后,摸上她的脉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夫人是否郁结于心?”
周元窈朱唇轻启,却欲言又止。
自从夫君与重归于好后,除却那次在南林猎场,他之后便再也没露过面,说不失落是假的。
试问世间哪个出嫁的女子不渴求丈夫与自己同心同德、举案齐眉?
她如今又病着,心思格外敏感,又不肯将这些事说出来,久而久之自然郁结于心。
“不知大夫可有的治?”周元窈张了张口,偏移话头道。
刘大夫虽轻轻摇着头,却仍旧开药箱取笔墨,“此药切忌与其他凉药相撞,还望夫人留意些。”
她微微颔首,“多谢。”
谷雨付过诊金将刘大夫送出去后,便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纸条好生收起来。
“那奴婢去抓药,小姐先用些糕点吧。”谷雨道。
周元窈“嗯”了一声后,便捏起一片盘中的云片糕送入口中。
“启禀夫人,郎君那边的刘姑姑过来了。”翠云过来通报道,“夫人,还有一件事,那姑姑还带来了云香。”
云香?
周元窈虽然听到这个名字后,心中总有些隐隐的沉闷感,可刘姑姑在府中一向受人敬重,况且说不准这还是夫君或府中长辈的令,她自然也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刘姑姑被请进来后,便对着周元窈恭敬行礼道:“夫人,郎君为着您的病,特意将云香姑娘派过来照料您,云香懂些医术,煎药手艺一向好,夫人莫要忧心。”
周元窈脸色虽不大好看,却仍旧带着礼数,“那便多谢夫君体贴了。”
“那云香此后便留在此处照料夫人了。”
刘姑姑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告退离开。
谷雨却看云香哪哪不顺眼。
郎君这是何意?
他这般行径是恶心谁呢?
那云香曾对小姐那样无礼,他江探花又不是不知晓,竟还能做出如此之事。
可周元窈如今虽有疑惑,却并没多大精神想此事。
多日舟车劳顿,她此刻只想睡上一会。
见她睡过去,谷雨才敢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如今郎君这样,小姐又该当如何?
只是说曹操曹操到,江与安午后便带着汤药前来偏院寝房中,将药碗放下后,才提袍迈过门槛走到她床榻旁。
只是见到周元窈面容后,却皱眉冷声问道:“她如何?”
谷雨连忙上前道:“回郎君,大夫说是奔波劳累加之心疾严重所致。”
可江与安紧皱的眉头仍未松开,但眸底的冰冷之意却逐渐悄无声息被震碎一角,出现片刻的松动。